她不出去,也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她。
折扇在沈悠然被带走那一天之后,就此偃旗息鼓,没有再主动出击过一次,仿佛上次的连环爆炸真的将折扇打伤了士气,影响了其根本,非调养生息不能举行下一次的进攻。
元茶终于在事发后的第九天醒了过来。
脖子上上了仪器,看起来十分的半身不遂。守在门外的换了个人,屋内是明茗和元茶两个人。他在元茶身后垫了个靠枕,将病床放高,将他保持半躺的状态,方便两个人说话不费力。
“怎么样,头还晕吗?还耳鸣吗?不行的话就改天再来,不差这一时半刻。”
省得你脑子不清醒连问题的逻辑情况都分析不出来。
卧床太久,乍然清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更别说周身像是绑成了木乃伊粽子的样子,就算有人说刚将他从棺材里抬出来怕是也不会有人怀疑。
然而他还能条缕清晰的将接近十天前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
“本以为唐家是我们最终要除掉的目标,没有想到苏宸才是y组织身后的那只推波助澜的手,他算是哪个小庙里出来的苦行僧,我们的人也敢动。”
明茗抬
头望了他半身不遂的高位截瘫一般的形态,觉得这话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不过口中还是从善如流道:“y组织成员身份无非就是国外退役的老兵或者是各地雇佣军的残余势力,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又是半路发家,确实成不了什么气候。”
元茶睨他一眼,气笑了:“少来,组织内部怎么样?”
明茗知道他说的是折扇,于是正色道:“伤了士气,不过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回过神的时候杀回去,好为小五他们报仇。还有竹青,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说罢,有皱起眉:“这小子轴得很,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充分将某人身上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沈悠然、竹青以及昔归是在折扇里面最称得上是光的存在,三人年龄相仿,性格互补,待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耳濡目染对方的习性,相像在所难免。
“不惹出事来就在掌控的范围内,不是有昔归在吗,不怕他能翻出花来。”
“昔归可靠吗?”
元茶冷冷的扯起嘴角:“他敢不可靠吗?”
明茗望着他,轻轻眯起眼睛:“除了玳茯,你谁都不在乎,
对吗?”
“是夫人不在乎。”
鼎盛虽然有职业经理团在处理公事上下的一干事物,可是最终决策人还是在苏宸手中。
自从苏宸的父母意外去世后,鼎盛从一开始的群龙无首到他上位后的铁腕政策,中间不过用了五年时间,将其中想要趁机搞事情的父辈们一代挨个清除,又缓缓的把鼎盛的大小权力捏在自己的手心中,五年来夙兴夜寐,片刻不敢放松,才不至于将苏宸父母拼搏一生打下来的大好河山拱手送人。
他身为总裁,掌管着上万人的经济命运的最高执行长,最近一个月频频以出差为借口,一走短则一两周,长则小半月,鼎盛的几个跟着苏宸父亲的老家伙们终于坐不住了,在苏宸回来的时候先发制人,排着队将人拦了下来。
先是用官方的一套,以公司中的大小事务进度为由,将其阻拦,饭局上大谈特谈一番,继而又从私交上磨破了一干人的嘴皮子,无异于让他守好鼎盛别被有心人觊觎。从苏宸父母年轻时候的走南闯北聊到了苏宸儿时被这些叔伯们的轮番教导,总而言之,好一番苦口婆心,好像鼎盛这座大厦摇摇欲倾,若不迷
途知返便会即刻坍塌成一方断瓦残垣,令苏氏夫妇在地底都不得安眠一般严重。
酒过三巡后,苏宸终于掰开了最后一只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走进了隔壁的洗手间。
镜面里的男人眉眼轮廓清晰,鼻梁从眉骨中心宛若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薄唇微抿,端得是俊雅至极,如玉君子。
他扯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掉每根手指上的水迹,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能拖一秒是一秒。刚才酒桌上应付他们的笑容像是僵在了薄薄的一层脸皮上,镜子里的人眼底毫无笑意,倒是不知道因为想些什么,隐隐透出几分沉甸甸的阴郁来。
直到将这一桌子操着四面八方的心的老家伙们各自送回了住处,他才深觉解脱,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有些事情,他并非没有听进去,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能打动他的话,也只有这些个老不死的了。
他们是父母的故交,和苏氏夫妇一起练手创立了鼎盛,中间几经起伏波澜,都在他们一把残躯傲骨下摇摇欲坠的撑了下来,说是开国功勋也不为过,鼎盛有今天之势,少不了他们的扶持。
鼎盛在他手中,他们将毕生希
望压在他日日不敢偷懒的脊梁之上,苏宸绝不会拿鼎盛的前途开玩笑。
这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事关沈悠然。
他本身是极爱酒之人,又是见惯了这些场面,因此,即使喝倒了一批,他也没有大醉。代驾过来的时候,他正站在马路边,被冷风吹得脑仁疼,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空腹饮酒所引起。
车上一直按压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