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城将前因后果给家里的人解释了一个透彻,中间省略掉了一些重要细节,比如,他并没有告诉他们沈悠然被绑架了多久,只说是在景泰有需求出差的时候碰见了熟人,然后被扣在了那里,现在苏宸要交换条件,双方还在思索筹谋中,见面的日子定在了两天后。
二老震惊,没有想到那个俊雅的年轻男人竟是这样心狠手辣的角色,紧接着便想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幼女苏雅,大骇之下无言许久。
说这话的时候,唐晋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双臂环胸,冷眼观之。
唐熠城说一切都在计划中,让他们不要过多劳神。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唐晋拦住了唐熠城的去路。
“表哥,你和苏宸见面的日子真的是在两天后吗?”唐晋走到他面前,一脸不知死活的欠揍表情:“奶奶年纪大了,我可不好糊弄,如果后天没有接到人,你想怎么圆谎?”
唐熠城下颌线紧绷,走近他,厉气隐隐浮现:“怎么,你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表哥,都这个时候了,何必吓唬我呢。”唐晋一摆手,满脸无辜:“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叩啊。嫂子外面拈花惹草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说不定他们现在正……”
一拳到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唐熠城毫不吝啬手中的力气。
唐晋眼冒金星,捂着鲜血狂涌而出的鼻子,鼻梁骨瞬间没有了知觉,也不知道骨头断没有。即使如此,他还是笑着,揩了把脸上的血,仰着半张脸的血污,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喘着粗气说:“……表哥何必恼羞成怒呢,弟弟只是帮你预判一下最坏的结果啊。”
唐熠城面无表情的稍微整理了下变形的西装和腕表,做了个热身一般的随意,下一秒,他抬手掐住对面人的脖子,将唐晋直接抵在后面的墙壁上,小臂上可怖的青筋蜿蜒而上,十足十的力道,准备随时要了对方的性命。
唐晋的脸色因为呼吸受阻渐渐涨至成猪肝色,他双眼因为他压力的施加逐渐失焦,却依旧没有分毫的反抗,连挣扎都没有,好像清楚唐熠城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嘴角的笑容混合着愉悦和痛苦,五官狰狞扭曲。
“你想作死我不拦着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和欧阳沫有什么勾结,唐晋,你大可以用二叔的名义赌一赌,看看最后不会放过你的到底会是谁。”
说罢,唐熠城骤然松了手,完全不顾忌他弯腰狼狈的咳嗽,威胁到了一定程度,便是最后的警告,
他是什么人,站在什么位置,说出什么样的话,身上那种常居高位者的气势使得没人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唐晋从小便怕这位大哥,随着两家人的比较和督促,这种惧怕的心理渐渐衍生为难以望其项背的嫉妒和不甘,成长至今,俨然是为道不同。
孩童时期叛逆乖张,在旁人说唐熠城是个学习标杆,优秀楷模的时候,他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做一个在学校任谁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小混混,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将圣坛之上的表哥拉下水,可笑的幻想着在一个人的高度企及不到的时候,总是想要将他拉到和自己一样的平行维度,从而保持劣质心理上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早就过腻了唐家在他身上安置的标签,也恨透了无论走哪一条路,前方等着他的,永远是‘你家大哥唐熠城……’的萦绕不散的诅咒。如果不能动他,那就毁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唐熠城一口气开到了别墅,从沈悠然离开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回到家里来住,她不在的这些天,他甚至不敢回来,唯恐睹物思人。
除了自动调节式的灯光,没有任何的温度,床上也早就因为她的离去连残余的味道都消散殆尽。
今天不知
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唐晋随口的两句混账话抵到了唐熠城心中最不能触碰的点,或许是日有所思终有一日泛滥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总之,思念这种东西一旦按下开关,便开闸洪流一般轰得席卷了全部身心,就想着回来看一看,可是回来之后,万籁俱寂。
这种孤寂在唐熠城端着满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封顶,男人习惯性的走到客厅小沙发旁的茶几边,蓦地止住了脚步,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沙发上除了沈悠然临走前翻的几页杂志,空荡得像是不曾有人在这沙发上蜷成一团抱着抱枕看电视的模样,也没有人会扯着嗓子娇声娇气的喊他切一点饭后水果,更加没有人会被他圈在怀中耳鬓厮磨,没有人在等他了。
莫大的习惯的后面紧随而来的是汹涌而至的失落,一向呼风唤雨的唐熠城一时间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手中的果盘冷得冰人,狼狈放下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装的水果早已经过期变质了,隐隐有腐质的酸味飘在空气里。
唐熠城颓废的坐进沙发里,单手撑在膝盖上捂住了眼睛,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温热的透明液体顺着骨节分明的指缝中溢出,颗颗无声
的掉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距离沈悠然发出的求救信息又过了一天,她不敢擅动,因此也得不到回应,心中七上八下的。
因为上次试图逃跑未遂,被苏宸更为严密的监视了起来,就连上厕所都有人日夜跟着,身边的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