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雄天的脸色不可控的越来越沉,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发作。
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另一处传来,这声音打破了僵局,缓和了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欧阳沫吸引了过去。
“唐伯不用着急,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虽然小晋是受人挑唆,但毕竟警察到场的时候是看到了小晋的,这个没办法推脱。我托父亲的朋友问了下情况,这件事麻烦是麻烦了些,还是要看大家的诚意。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红线,市里管得紧。省厅里面却正好有熟人……”
张莲初看沈悠然不顺眼不过是因为她是唐熠城的妻子,曾经的她也因为欧阳家和唐家的传闻对欧阳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欧阳沫反倒不计前嫌,前来相助,那双哭肿如核桃的眼睛一下子看到了亮光,称呼都跟着变了。
“小沫……你有什么办法?是你家里有熟人吗?那你能帮搭个线,试试能不能将人放出来?钱什么的都不要紧,你说个数!主要的就是让他们赶紧将我儿子放出来啊……他一辈子连碗都没有洗过,在里面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啊!”
说着又哭得不能自抑,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盛气凌人,肩背佝偻得仿佛瞬间老了一轮。
沈
悠然并非全无心肝,但还是像看了一场烂戏一样看得眉角直抽抽。
唐晋犯罪之熟练远超他老子睁眼说谎的技能。
眼下的几个人倒是将死了说成活的,哭丧一样不知道在谁面前上演着苦情大戏。
一个像说书的,一个像演戏的。
沈悠然回过头,想把这个想法告诉唐熠城,却刚好对上唐熠城冷漠至极的眼神。那道视线直穿众人,径自刺向唐母身边的欧阳沫。
“阿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省厅里的熟人不是指我,我祖上三代从商,警方有人也使不上力,触及不到核心。你们都知道求警方办事钱不好使,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我们都认识,他或许能够说得上话。”
沈悠然几乎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她想要说的人是谁,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唐熠城的脸色那么难看。
“是谁啊小沫,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这个人我们认识吗?”
欧阳沫看也不看这边目光冰冷警告的唐熠城,像是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一样的舒心的、再次露出了属于欧阳沫的胜券在握的笑容:“蒋家说起来也做了我们这么多年的邻居,知锦又是我和熠城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虽然知锦的爷爷退休了,但是他说话总比我们说话有
分量吧。”
“这可真——”
“欧阳沫!”
喜极而泣的声音被更冷的声线代替,唐熠城将手覆在沈悠然的手背上,冷静霎时回归了半数。
唐母早暗自盯着沈悠然的举止,终于找到了个借口,闻言冷笑:“怎么?我都不知道我的儿媳妇儿什么时候和蒋家走得这么近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别说出这样不知分寸的话!”
唐云峰皱眉,暗自拉了唐母一把,被迅速的甩开了。唐云峰眉头皱得更紧,不明白她今日的脾气怎么这般冲。
同样怔住的,还有沈悠然。她说了什么?
不过是喊了欧阳沫一声,怎么就不知分寸了?
还注意身份……
眼睛又看向她旁边温声安慰的欧阳沫,沈悠然危险的眯了眼睛。
唐雄天从一开始就紧追不放的视线在听到唐母的呵斥时逐渐放松下来,准确的来说,是在听到欧阳沫给出的这个绝妙的主意时,他的眼中便放过了沈悠然。
“蒋家未必肯趟这趟浑水。”唐雄天缓了口气,脸色没那么紧绷了,但是依然不乏顾虑。
“这个二弟不用担心。”唐母说着,拉过欧阳沫的手拍了拍:“知锦那孩子一直对小沫很关照,熠城到时候再说两句话,知锦是部队里出来的,最重义
气,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
说是关照,谁不知道蒋家蒋轶佟的独孙对欧阳家的女儿情有独钟,情根深种多年。在他爷爷面前说句话的事情,还能讨得没人欢心,有什么不能办的?
唐雄天这两天心急上火,嘴上都起了两颗燎泡,竟然给忘记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妈,你错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唐熠城站起身,他一起来,一干人下意识的想跟着起身,但是又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更何况在座的哪个不是他的长辈?
思及此,除了沈悠然,便又没有人动了。
“正是因为知锦是部队里面出来的,部队里的条令条例,军纪严明,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包庇,不亲手抓起来交给警察局,已经算是看在这么多年情谊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硬邦邦的拒绝,‘明晃晃的扎痛了唐雄天的心,将刚才好容易冒出来的一点希望打压的重新回到了零点低气压的氛围里。
张莲初许是真的爱她的儿子,那点勉勉强强的脸面也顾不得了,眼泪这个时候倒像是真的,听着他的话音是不准备帮忙,哭得叫一个肝肠断裂,好像下一秒就能给唐晋送殡一样的惨。
唐云峰本是不同意他们的做法
的,但是唐熠城的话像是炮信子,一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