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吃饭,说是不合口味,送什么来第二天都冻成冰坨子,结果胃受不了,疼了有有……”
“三天。”沈言之也笑道,他轻声接口,“偏偏还要面子死撑着,差点酿成大祸。”
沈言之的目光深邃,似乎只是在回想过去的事,脸上带着一丝憧憬,又道,“那时候,我刚上山两年,还不清楚这逍遥魔宫的宫主竟然也会这么任性。”
这几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竟然真有点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指指点点都敞开了心扉,将此刻毫不知情的慕云深数落了一遍,从“不好好吃饭”到“性情冷淡”,大有指着棺材骂街的意思。
末了,却又恍然想起,骂的这个人多年前已经尸骨无存,一瞬沉默。
“繁华富贵转头空,最后剩下来的,只有这些故人。”沈言之叹了口气。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却引得众人侧目,有冷笑的,也有感同身受的,最后都淡化在觥筹交错间。
“好了,高高兴兴一顿饭,提他干什么?”柳白瓮摸索着,自桌上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周围没人迁就着他,他也乐的清净。
他老人家自诩为书生,自然得和举止“粗鄙”的江湖人区分开来,这酒也是喝的万分文雅,小口啜着,看来怎么喝都不会醉。
“是啊,提他干什么?”阮长恨也是脸一拉,“当年扔下我们凭空消失……”
话没说完,阮长恨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慕云深都没露脸,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只是心里始终记挂着,不肯放下罢了。
他这酒喝着,又叹了口气,“倘若我下辈子如此倒霉再遇见他,必要先动手,讨回些债来。”
“来来来,喝酒,这年关将至,山下却不太平……阮大侠不如先留在魔宫里吧,等过了年再说。”许崇明看着眼色,适时的添酒布菜,说两句留人的话,他又道,“刚传来的消息,朝廷恐怕又有行动,矛头直指江湖几大门派,闹的人心不安。”
许崇明看了一眼沈言之,有些话不说自明,“也只有逍遥魔宫中怕是还风平浪静了。”
他现下已经知道了沈言之与段赋的勾结,段赋就算贪心不足,也不会白白舍了嘴边的肥肉,非要跟逍遥魔宫作对。
“许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一直闷头喝酒,不置一词的谢远客忽然抬起头,眼色瞬间锐利起来——他这个人兴许像阮玉说的那样,迂腐沉闷不知变通,但作为逍遥魔宫的执法者,于事于理异常敏感。
“魔宫的确实力雄厚,但江南世家,还有六山八水间诸多门派建立的时间都长于魔宫,经历了无数朝代更迭,就算一时式微,依然屹立不倒……朝廷敢动这些人,却不会染指逍遥魔宫?什么道理?”
“这……”许崇明出于一时义愤,话说漏了嘴,他的八面玲珑这时候没了用处,猛然间有些窘迫。
幸而沈言之也是个会说话的,他的失态收敛的很快,这时候笑了笑,接口道,“策师,逍遥魔宫跻身朝廷与江湖之中,自然是要做点肮脏的活计——慕宫主在世时留下的这些人脉,你我都清楚,这里人多,何必戳穿。”
他这么一说,慕云深活在记忆中的高大形象瞬间颓唐,又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奸商”,啃死人的骨头喝活人的血,与沈言之的作为半斤八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文下给个公告,我要出差一个多月……早出晚归的那种,没法保持日更了,但会尽量保持隔日更!如果有时间也会日更!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