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和穆启白订婚的复杂情况,她暂时想不到简单准确的解释,干脆就不解释。
“他们还在等我。”她说,“你愿意的话,可以上去吃个饭。”
王齐宇被气得一笑:“我他妈疯了,那是你的订婚宴。”
正好颜荔儿打电话给王齐宇,奚午蔓趁机就离开到楼上,站到黄奉清身旁,对每一位来宾以笑脸相迎。
不到七点,宾客就都到了,订婚仪式在七点整正式开始,奚午蔓一直保持着微笑,按规矩走流程。
那枚镶着鸽血红宝石的金戒指终于戴到她手上,她如释负重。
最难受的环节莫过于敬酒,一百六十多桌,挨桌敬。奚午蔓实在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亲戚。
她每次都只象征性抿一口,末了醉倒是没醉,但饿得两眼昏花。偏偏还有杂七杂八的事,她压根没时间坐下好好吃饭,只抽空拿了块点心填肚子。
双方父母已经为二人商定好,明天就去办理结婚登记,以让二人早点同居磨合。
在那之前,奚午蔓还是住在奚午承的别墅。她的生活用品都在那。
终于忙完回到奚午承的别墅,奚午蔓累得连饭都不想吃。佣人为她摘饰品、脱礼服和卸妆时,她完全是无知觉状态。
时近十二点,身穿居家服的她和衣往床上一趴,打算歇会儿再去洗掉在饭店沾上的一身酒气,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没睡多久就被自己身上的酒气熏醒,拖着疲倦的身体往浴室去,每走一步,脚就钻心地痛。
订个婚折腾掉半条命,奚午蔓欲哭无泪,尤其是想到后续还有结婚典礼。
女佣提前为她放好了水,她滑进浴缸时,没有听见敲门声,也没有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奚午承就站在门口了。
不好的预感瞬时涌上心头,她只一脸茫然地看着奚午承。
实在太疲惫,她的嗓子还在罢工。
“敲门你没答应。”他慢悠悠地阔步走近,步履平稳,“我就直接进来了。”
他于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座,拿起放在小圆几上的订婚戒指,半眯了眼睛端相片刻,问她:“喜欢吗?”
她知道他问的绝非戒指,又完全没精力去琢磨应该怎样回答。
好在他并没有逼着她回答。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弯腰抬起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到她的中指上。
“不适合你。”他又取下戒指,放回到小圆几上,像来时一样悠闲地迈着阔步出去了。
可他并没有离开。奚午蔓穿着睡裙出浴室时,一眼就看见站在落地窗边的他。
也许是听见动静,或是从玻璃上看见她,他缓缓回身,面带浅笑看着她。
“你忘掉你的戒指了。”他说。
她踌躇着开嗓:“睡觉就不用戴了吧?”
“你们明天上午去领结婚证。”他往前走了几步,坐到床尾凳上,抬头看她,“下午我会派人把你的行李送过去。”
他说的是送去她和穆启白同居的房子。
这一刻,她才像是突然梦醒了般。
她真的跟穆启白订婚了。
“你看上去很累,蔓蔓。别站那。”他向她招招手,“过来坐。”
她摇摇头,意识到会激怒他,立马向他走近几步,又停下,用言语掩饰刚刚摇头时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明天就领证。”
“谈好的事情,没有随随便便就改的道理。”他一副谈生意的严肃神情,“这关乎信誉。”
她还欲说什么,他已起身近到她跟前,右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但如果是对方先违约,你就可以随便提要求。”他的视线下移,指腹轻轻摩挲她红色的唇瓣。
他一掌控住她纤细的腰身,轻柔的吻落在她下颏,不多时,那里多了个红色的痕迹。他转而侵略别的城池。
他专挑显眼的地方,分明是有意挑衅。
奚午蔓费了好大劲才将那些痕迹全部遮住,并一直注意着尽量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不然下颏的红色就很容易被别人注意到。
她被送到民政局门口时,穆启白还没到。她闲得无聊,踢着树下的石子玩,听见有人叫她。
“午蔓!我可算找到你了!”是任毅鑫。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戴毛线帽的女生,一米六左右,露到帽子外面的发丝是樱花粉。女生旁边的男生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看步伐就能认出是王齐宇。
任毅鑫乐呵地带着二人到奚午蔓面前,向她介绍粉发女生:“这是C市美术学院雕塑系的学生,颜荔儿。”
“好久不见,奚老师。”颜荔儿激动地向奚午蔓伸出双手。
“你们见过?”任毅鑫稍显诧异。
“见过一次。”奚午蔓答。
奚午蔓展画旁的泥塑就是颜荔儿的作品,后者拍了她们作品的合影,怎么都要跟奚午蔓合影,最好在她们的作品前。
颜荔儿还从粉蓝色帆布斜挎包里摸出一个很精致的Q版泥人,完全是照着奚午蔓的样子塑的。只是泥人穿了一套正红色中式婚服,拿了把桂花图案的团扇,奚午蔓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也没有这样的扇子。
这是颜荔儿送奚午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