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也不得已停了下来,沈锦书心跳如雷,却还是强撑着镇定,“二妹妹,别闹了,我离开侯府以后,就无人能再同你争抢爹娘和兄长们了。你又何至于还在我大婚上闹事,平添笑话呢。”
她将宋知渝此举说成是姑娘家争宠的手段,成功将围观的百姓带偏。
“宋姑娘,你快让花轿过去吧,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如此胡闹啊。”
“这事要是传到陛下和离王殿下耳中,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真是太胡闹了,我要是沈侯爷,也不喜这个女儿。”
“……”
偏听偏信的众人做起了说客,有几个甚至还满眼鄙夷的看向宋知渝,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
但宋知渝见状只是笑了两声,丝毫不受影响,“大姐姐只要把属于我的那些珍宝首饰还我,这路你自然可以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锦书心一沉,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宋知渝发现库房里的秘密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宋知渝竟然能隐忍到现在才来找麻烦,成功将她蒙骗过去。
原以为他们才是掌控棋局的人,却不曾想,被宋知渝给耍的团团转。
但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宋知渝手上又没有证据,就不能奈何得了她。
“听不懂是吗?露白,把单子拿出来。”宋知渝勾起唇角,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芒。
露白重重点头,眼底闪烁着兴奋,“是。”
她早就按耐不住了,特别是看到大小姐这副死不承认的嘴脸,更是恨不得将单子甩到她的脸上去。
话落,露白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趁众人不注意,一把掀开挂着红绸的箱子。
霎时,金光闪烁,箱子里头精美绝妙的珍宝首饰泛着璀璨的光芒,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百姓们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侯府竟然这么大手笔,给了沈锦书这般丰厚的嫁妆。
秀月想上来拦,但她的力气实在没露白大,只能眼睁睁看着箱子被一个掀开,无数珍宝首饰,绫罗绸缎,甚至于金子银票都明晃晃地展现在众人眼中。
围观的百姓此时已经震惊的合不拢嘴了,不是说侯府没落了嘛,为何还能给沈锦书准备这么多嫁妆?
露白将手上厚厚一卷白纸展开,“大小姐拿走我们家小姐这么多珍宝首饰、金银细软,可不曾经过我家小姐的同意。
不问自取便是偷,孰是孰非,这上头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呢。”
在场众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听这丫鬟的话,沈锦书这嫁妆,似乎并不是侯府给她准备的,而是从宋知渝那儿“偷”来的。
宋知渝看够了热闹,这才幽幽开口,“松溪院库房中的每一样东西,都记在单子上,就是为了防住某些居心叵测之人。”
到了现在,沈锦书仍是坐在花轿里头,语气中并未有太大的惊慌,冷静的吓人,“仅凭一张所谓的单子并不能证明什么,这些珍宝首饰乃是父亲所赠。
二妹妹不能因为心中对我怨恨,见不得我好,便想出这样恶毒的招数来害我吧。”
她还反咬宋知渝一口,意图再将众人的关注点带偏。
意外的是,宋知渝竟然附和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仅凭一张单子并不能证明什么。”
倏地,她话锋一转,“但巧合太多便令人生疑了。”
宋知渝走上前,拿起其中一个做工精致的琉璃碗,仔细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长公主送给我的每一件珍宝上头,都刻有渝字,大姐姐可要亲自来看看。”
果然,所有人定睛一看,只见琉璃碗底部处一个小小的渝字赫然出现在上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阵阵金光。
除了琉璃碗之外,玛瑙挂串、苏绣屏风以及翡翠手镯上头,都刻着渝字,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在场一片哗然,万万想不到这场令人羡慕的大婚竟成了天大的笑话。
堂堂承恩侯府拿不出嫁妆,就偷走了亲生女儿的珍宝金银,给养女撑场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沈锦书猛地掀开盖头,眼底充斥着绝望,宋知渝是铁了心要让她在京城百姓面前难堪,更甚,还会连累离王府的名声。
她不敢想象离王知道这件事会有多愤怒,遭了离王厌弃,她在王府里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而外头的百姓此时已经冲着她指指点点起来了,比刚才指责宋知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沈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亏我方才还帮她说话了。”
“侯府这回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偷东西都偷到亲生女儿头上去了。要不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
“别说侯府了,就是离王府,怕也要成全京城的笑柄了。”
“……”
也有人不赞同宋知渝的做法,不管怎么说,宋知渝都是侯府的人,侯府丢了脸,她也讨不着好,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这女子太过强势,普通人可驾驭不住。
原本对宋知渝的美貌生出几分心思的男子纷纷歇了火。
沈锦书恨的不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