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弯下腰,让小葫芦看自己的嘴形,出声纠正他:
“叫爹爹,爹爹,葫芦你看,是爹爹。”
小葫芦在嘴里过了一遍,“爹爹。”
“对,是爹爹,再叫一遍。”
小葫芦很认真地跟着他说:
“爹爹。”
“对了,别记混了。你来找爹爹做什么?”
小葫芦闻言转了个身,示意他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
陆晏廷在里头掏了掏,从中取出一个皱皱巴巴的油纸包。
“是这个吗?”
陆晏廷把东西伸到他面前问。
小葫芦点点头,转过身大方地对他道:
“对,尝尝!”
陆晏廷翻开那个皱皱巴巴的油纸包,打开一看,见里头是一块玉露糕:
“怎么就剩一个了?”
“我全部吃掉啦!娘不知道!”
小葫芦说完,往陆晏廷的膝上爬,陆晏廷单手将他抱在怀里,掂了掂道:
“怎么感觉比早上更沉了!”
小葫芦吐吐舌头,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等他的脑袋移开时,陆晏廷手上的那块糕点又没了一小块。
“不可以这样,你今夜必须少吃点了。”
陆晏廷皱着眉,将糕点拿开,就听外头的青崖来报:
“大人,几位参军求见,要报些嘉州粮仓的事。”
陆晏廷只好把小葫芦放到地上,哄他道:
“回去玩好不好?不久要回京了,这些日子爹爹要处理好多事。”
“回京是什么?”
“到时候再告诉你。”
陆晏廷这样说完,小葫芦一跺脚,要往外跑:
“我去问月月!”
陆晏廷急忙抓住他:
“你先别告诉娘亲,爹爹自己和娘说,好吗?”
小葫芦双手抓着背带,一脸疑惑,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最后,他还是点点头,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门。
陆晏廷听到外头乳母带着他走远的声音,这才和青崖说:
“请他们进来吧。”
……
处理完今日的公事,已是薄暮冥冥之时。
几点小星挂在天边,月色清辉,落在青石板和隐园如画的山水中,温柔似水。
包括院中那个正在起舞的女子,更是秀艳动人。
她一身白裙,姣好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添了几分光彩,如月下仙,云间灵。
同两年前相比,她的眉眼中少了几丝局促和哀愁,多了些舒展和坚毅。
随着伶人手中的琵琶越弹越高,江近月旋转的脚步也在加快,层层叠叠裙摆绽放开来,在高处看时,像月下绽开的花,美得出尘。
江近月的余光已经看到陆晏廷的身影,但她并未停下脚步,直到一曲方休,四周沉寂,她才跑上前揽住他的脖子:
“表哥。”
陆晏廷挥手,让奏乐的伶人退下,将她抱入怀中,轻声问:
“今日累吗?孩子有没有吵你?”
“还好吧,你让人把小葫芦的大碗换成了小碗,他可不开心了。”
陆晏廷看她笑得眉眼弯弯,心下一动,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房中走。
江近月埋在他怀里,明显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得不一样了,一到房中,陆晏廷将她丢在床上,江近月红着脸往床里爬了爬,却被他握着脚踝拉了回来:
“听话。”
但她依旧很羞涩,陆晏廷哄了好久,她才有所动作。
而后,床帐上的金钩开始来回晃动,碰撞在床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和床上断断续续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气氛暧昧而火热。
这两年他多在外督工,四肢粗壮不少,原本白皙的肤色已经染上一层浅铜,和底下那白得晃眼的肌肤对比强烈。
江近月将脸埋进枕中,身子微微颤抖,眼角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但陆晏廷视若无睹,依旧没有停歇。
事后,陆晏廷抱着她,大手轻抚着她潮红的脸和微湿的鬓发。
江近月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平复着呼吸,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亲密地如此自然。
陆晏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月儿,这些日子选几个得力的人留在嘉州看着你那几处铺子,我们过段时日,可能就要回京了。”
江近月蓦然睁眼,眼中春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流露出一抹复杂神色。
陆晏廷抱住她,挑开她额前的碎发,安慰道:
“不想走是吗?我也不想,以后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常回来看看……”
江近月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
“好,表哥,以后若是还有机会,我们再回来,你别卖掉隐园,可以吗?”
“不卖,不卖。”
陆晏廷将她抱得更紧:
“这园子我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以后只有你说了才管用。”
江近月埋在他怀中,心底一寸一寸变得沉重。
……
过不久就要离开嘉州,陆晏廷整日忙着交接的事,每日都要早出晚归,有时天不亮就出门了。
这日四更天,他早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