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对夫妻!”
季雅云在成为“傀儡”的那段时间里,一直以“游魂”的形态跟随我,她这么说,是要告诉我,这车厢里的一对男女,虽然女的火车产子,却并非是之前我帮忙接生的那对夫妇。
听着孩子哭声中间隙的咳嗽,我立刻在心底对季雅云说:“替婴儿清理头脸,包裹好保暖!”
顺着哭声摸索走到卧铺边,婴儿被季雅云抱起的同时,我的手已经触摸到了一条湿漉漉、黏糊糊,冰凉,却明显属于女性的腿。
季雅云说:“这女的好像断气了。”
“还有救!”
我的手继续在女人光溜溜的腿上捏摸,“她很健壮,但婴儿好像太大了。”
“是啊!”季雅云声音微微颤抖,“这孩子也太大个儿了,都和一岁的小孩儿差不多了,这真是刚生下来的吗?”
我咬咬牙,将手伸入到被子底下。
“孩子太大,生产时造成产妇局部撕裂严重,疼痛、失血过多、精力耗尽导致产妇休克。”
“那该怎么办?”
我没有回复季雅云,当机立断,爬到卧铺上,双腿岔开骑在了产妇身上。
“你……干什么?”
“救人。”
我右手骨折,无法碰触任何事物,只能是俯下身
,将右手肘撑在铺板上,同时左手按住女人的左胸口,一下一下用力按压。
间或,完全俯下身,捏住女人的鼻子,嘴对嘴的做人工呼吸。
口唇还没碰到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我忍不住皱眉,临盆前还喝酒?
季雅云听到了我的心声:“她喝酒了?那怎么可能?”
我没再多想,心无旁骛,只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抢救的步骤。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中,感觉女人身子一抽搐,我紧绷的脑神经猛地一松。
成了,这产妇的命算是捡回来了。
“当家的……当家的……”
听到女人虚弱的呼唤,季雅云走过来,说:“那个男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好。”
“你……你们是谁?你在干啥?”苏醒过来的产妇,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口气中防范的意识并不强烈。
季雅云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帮你们。”
“你们……俺信你们不是坏人。”女人顿了顿,“俺还没见过办坏事带着这么个小奶娃的呢。”
女人竟很是没心没肺,虽然虚弱,但居然带着浓重的好奇问道:“这娃是你们的?多大了?男孩儿女孩儿?咋恁丑呢?”
我闻言差点一头从
铺位上栽下来。
季雅云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你的啊!你生的啊!”
“啊?俺生的?”
感觉女人有所动作,我赶紧下了床。
季雅云在我身边,依旧是啼笑皆非的口吻,小声道:“她盯着自己的肚皮发愣呢……”
足足过了一分钟,女人忽然“呀”一声叫:“俺滴乖乖,这是俺娃啊?俺说咋觉得少了点啥,原来俺的大肚子没咧。”
我……
都说气结无语,如果不是“硬件”损坏严重,我估摸着都会气得发声吐槽。
“快点快点,给我抱抱……”
季雅云将孩子交给她。
“哎哟,这咋恁丑呢?咋跟我小时候在山里看见过的大马猴似的?噢噢,娃儿乖,娃儿乖……”
女人吐字很有些含糊,但话语间透出的母性关爱毋庸置疑。
季雅云低声问我:“她是那个产妇?为什么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她也不是剖腹产啊?”
“回头再给你解释,先带我看看男的怎么样。”
在季雅云的搀扶下,我来到男人旁边,蹲下身,仍是由季雅云牵引,先是探了探男人的心跳,随即搭上了他手腕脉搏。
心下沉的同时,我忍不住心中吐槽:“那女的最起码得有一百六十斤吧?这男
的怎么就瘦得跟小鸡仔似的。”
季雅云语气复杂:“这男的是个瘦猴,最多也就一米六多点。女的都快一米八了吧,她的体重,可不止一百六啊……”
季雅云问我:“这男的怎么样?”
我心念还未回复,就听那产妇抽了两下鼻子,惨淡道:“当家的,你还真撇下俺了?你个杀千刀的,你好歹睁开眼,看看咱娃,你好歹抱抱他啊……你个杀千刀的!许宁!你个狗日的王八蛋!你给我说话!说话啊!”
许佞!
我心猛一动。
女人开始哭,虽然悲痛,但中气反倒比刚醒过来时足了许多。
“她身体应该没事。”
季雅云这外行都看出她无恙了,问我:“这男的怎么了?”
“皮肤粗糙,肌肉缺失弹性,应该是脏器衰竭……”
我边在心里回复季雅云,边用左手在男人身上、头脸摸捏。
“身子一按一个坑,脸浮肿的像是猪头,他应该是肾脏出了问题。”
我对季雅云传递讯息的时候,那女的哭着说道:“俺当家的有病,肾病,没法治的那种。俺这趟出关东,就是知道他时间不长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