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文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从前他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陈氏,怕是容不下这样一个丫头。
拂冬跪在地上,悄悄扯了扯陆元文的衣摆,似是在无声恳求般。
陆元文摸了一把自己的老脸,蓦地笑了笑,语气也软了下来:“玥菱啊,为父想跟你商量件事。”
闻言,陆玥菱抬脚随意地碰了碰地面的青瓷碗,唇角无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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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天地间都安静下来。
陈氏躺在榻上,眼睛都哭肿了才被下人安慰着睡过去。
可她睡着了,却也睡不安稳。
梦里总有人在问她,“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她在一片黑暗中奔逃,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慌忙中,她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一转头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啊!”她从噩梦中惊醒,倏地坐起来喘着大气。
“来人!来人!”她喊了两声,可外面却无人应答。
她掀开床幔正要穿鞋,冷不防看见床边站在两个人,她吓了一跳。
屋里的烛火忽然亮了起来,照亮了陆玥菱明艳的脸庞。
“是你?”陈氏拍着胸脯,没好气地道:“深更半夜,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陆玥菱朝敛秋使了个眼色,敛秋就木着脸上前按住陈氏的两条手臂。
“诶?你要做什么?陆玥菱,你要对我做什么?”
陆玥菱行至陈氏面前,嗓音冷冽:“两件事,第一件事,把拂冬的卖身契交出来。第二件事,把我娘亲的银凤镂花簪还给我。”
陈氏听完,也不叫唤了,反而冷笑了一声。
“陆玥菱,你别以为自己马上要成为太子妃就能对我颐指气使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若是我将你今晚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你猜世人会怎么编排你?”
“你已经被禁足了,如何将我今晚的所作所为传出去?”陆玥菱指了指门外昏睡在门槛上的人,“指望你身边那些个丫鬟吗?没有父亲的命令,现在她们谁敢把话传出去?陈舒芸,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之前一直都是我高看你了。”
原本,她一直以为跟柳婉儿联手毁她之人是陈氏,但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她终于看明白了一件事。
陈舒芸此人心思不少,但计谋不高,出了事三言两语就能慌了神。
能想出替嫁这种的主意,可见她真的有些愚蠢无脑。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瞧得起柳婉儿,更遑论是跟柳婉儿合作。
或许连柳婉儿也不知道,表面上跟她合作之人是陈氏,实际上真正跟她合作的,是陆心菱!
她这个二妹妹还真是深藏不露,不仅是她没看出来,恐怕见过陆心菱真面目的人,也只有陈舒芸了。
“陆玥菱,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必在你面前装慈母了,你跟你那个娘一样,都这么讨人厌,我这些年每每在你面前装作关心你的样子可真真是难为死我了,要不是心菱”陈氏说着,忽然止住了话题。
想起不久前,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那么对她,她就觉得心里委屈。
陆玥菱不欲跟她废话,唤了声:“敛秋。”
敛秋得到命令,手下一紧,陈氏立刻惨叫起来。
“啊!疼疼疼!你这贱婢,竟然啊!!!”
陈氏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可敛秋这丫头力气太大,她就是挣扎也挣扎不开,只能生生疼着。
如今院子里的人都叫不醒,陆玥菱又如此强势,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直到见陈氏疼得没了脾气,陆玥菱才摆摆手,让敛秋稍微松了松。
“现在,母亲想好要不要把那两样东西交出来了吗?”
陈氏疼得涕泗横流,可陆玥菱一说话,她就不敢大声了,只能小声地抽噎着。
陆玥菱没了耐心,又唤声:“敛秋。”
陈氏连忙喊:“别!我交,我交还不行吗?”
敛秋松开手,陈氏哎呦呦地叫唤了两声,两只眼珠子左右一瞟,拔腿就往外跑。
陆玥菱不禁被陈氏的行为弄的想笑,这次她没再唤敛秋,而是自己追了过去。
连日来的锻炼让她身子轻盈了不少,眼角瞥到门框处,她足尖轻点借力一踩,就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到陈氏面前。
同时,她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架在了陈氏脖子上。
陈氏立马就不敢动了,生怕陆玥菱来真的,手下一滑她就一命呜呼了。
陆玥菱冷冷道:“我数到三,如果还没有见到那两样东西,我就在你这,这,还有这,各插一刀!”
她说的时候,另一只手在陈氏身上随意点了几处。
陈氏死死咬着唇,才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今儿这一晚,她受的委屈可太多了!
刚才她叫的那么大声,陆元文竟也不闻不问,看来是真的不打算管她了。
“一!”
陆玥菱刚一开口,陈氏就立马转身跑进屋子里,连忙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二!”
陈氏翻出一个盒子,忙喊:“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