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抓住江溪挣扎的双手,企图用暴力使她就范。
“啊——”一声低沉的男声。
江溪狠狠咬在龙岩手腕处,龙岩吃痛松手。
江溪趁机推倒龙岩,起身狼狈逃离。
不顾宫人阻拦,江溪鞋都未穿,直奔昭阳宫。
从前她最害怕的地方,如今视作救命稻草。
却被拦在宫外,急得她大喊,“我是太子奉仪!大小也是主子,谁敢拦我!”
从江溪哭得红肿的双眼,和破烂不堪的衣衫,淮安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太子带着怒气,亲自带人寻来,眼中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兽意。
淮安穿戴整齐,还是从前雍容华贵的模样,只是眉宇间有残留的病气。
“太子殿下深夜驾临,有何贵干?”从容不迫的举止,是公主的气势。
龙岩只瞥了一眼淮安,便环视四周。
淮安未说江溪不在这里,龙岩亦没向淮安要人,大家心知肚明,这便是体面。
僵持良久,龙岩也冷了下来,或许那床榻之上颤抖的帷幔实在显眼。
“江溪为太子奉仪,伺候孤也是常理之事。”
这话不知是说给淮安听得,还是说给颤抖的床幔听得。
“即便如此,太子殿下也不该强取,得她自己愿意才行!”淮安亦不肯退让,甚至此时有些鄙夷,自己的联姻对象,这般可恶。
“齐国公主,就不要插手我越国内宫之事了。”龙岩逐渐冷静,却也意识到,齐国不是昭国,不会任人揉捏,何况淮安在越国中毒,本就理亏,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龙岩转身离开之时,又瞥了一眼床幔,令淮安一阵紧张。
他却邪魅一笑,只道:“淮安到底是齐国公主,不日也要启程归齐,届时便再无人护你,好好想清楚,该听谁的话。”
四月的夜风,清爽温润。
龙岩披了宽松的外袍,却更显他削瘦。
适才太过激动,说不清是为她下毒的憎恶,还是对她喊出淮扬名字的不满。
弯月亮堂堂的,将龙岩的身影拉长,却愈发孤独。
昭阳宫里,淮安掀起床幔,将瑟瑟发抖的江溪揽在怀中,轻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他为何变成这样……”江溪喃喃低语,泪簌簌不止,她确实不知,龙岩为何骤然转了性子。
“不想了,今日你就在这儿,咱们两个一起睡。”淮安柔声安慰,又命侍女打水为江溪清洗,全然没有公主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疾苦的样子。
江溪窝在温暖的衾被里,露出红扑扑的脸蛋,眼中还有未褪的残红。
“安安,你说是个男子就好了,我便嫁你。”
淮安噗嗤一声笑出来,亦侧过身去面对江溪,露出红扑扑的脸蛋,“那我皇兄怎么办?”
夜深人静,床榻内,偶尔传来女儿家的窃窃嬉笑声。
“我皇兄向来说到做到,他说来娶你,便是刀山也拦不住!”淮安拉着江溪的手,从未如此心疼一个姑娘。
“可我……”江溪不敢再奢望,自己如今是太子的人。
“他不在意这些虚名!你信不信他?”
“我信你!”江溪眸光炽热,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吃住都在一处,属实过了两天自在日子,也让江溪暂时忘却了东宫。
这日,侍女突然急匆匆来报,“不好!公主!四皇子在齐越两国交界处,遭遇刺杀,生死未卜!”
“什么!”
“什么!”
江溪与淮扬正坐在廊下,要比比谁写的字更好看。
两人惊起,磨盘跌落,墨汁染黑了两人的衣裙。
侍女跑的匆忙,脸颊上豆大的汗珠相继滚落,焦急的神情更令两人绝望。
淮安跑下石阶,用力摇晃着侍女,“什么叫生死未卜?!”
侍女喘着粗气,又被晃得头晕,半晌才断断续续开口,“奴婢……确……确实听闻,咱们圣上已派人将殿下接回,确实生死未知!行刺之人虽……俱已抓获,却尽数咬舌自尽!不……不知何人所为!”
淮安听闻,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倒。
“安安!”江溪将淮安牢牢抱住,“快传御医啊!”
“哦!哦!是!”侍女们皆花容失色,各自忙活。
淮安醒来,却自顾自低喃,“乱了!这世道要乱了,齐国要乱了!”
江溪抓着淮安的手轻声安抚,“没事,没事啊,许是传言有误!这消息传来总要两日,许是底下人小题大作也未可知!”
“我要回齐国!”淮安嘴角微搐,坚定的说出一句话。
“好,好!”江溪泪眼婆娑,只剩点头,“但你也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
淮安亦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即便越国不成,我也要与他国联姻,若能以一己之身,安两国交好,也算我这个公主为国尽忠了。”
淮安说的恳切,江溪如何不认同,她与淮安的命,不是为质便是联姻,从来由不得自己。
“只是……”淮安转头,“只此一别,你我再次相见,不知要到何时了……”
两人相识不久,又有云泥之别,却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