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材了。”
陆樱柠淡淡回答后,还着细嫩的胳膊,端坐于床榻旁。
折膝的动作,使得真丝短裤上提一截,碎花蕾丝边,像小羽毛低的,齐齐遮盖他的大腿根 ,偶尔不经意露出一点皮肤的光泽,清纯妖艳,惹人遐想。
陆暨白眼底的暗火呈燎燃之势,突兀的喉结耸动,吞咽一口口水。松松脖子上的领带,僵硬地转动下巴,“你的脚脏污了,我去打水。”
陆樱柠垂眸,白皙整齐如贝母般的脚趾间,粘连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正是他没穿鞋,跑顶楼带下来的。
“哥,不用麻烦,我自己去淋雨间冲掉。”
陆樱柠极速起身,跟着陆暨白的背影,两个并排拥挤在卫生间门口。
两条手臂轻微擦过,陆樱柠触电似的,猛地往后跳开。
“你在怕我?”陆暨白嗓音低沉,不可思议问道。
“我”陆樱柠语气委顿,千言万语凝滞在嘴边,却没有说话。
亲眼目睹陆兆的惨样,仍然心有余悸。一滩滩鲜血的刺鼻气味,仍盘旋在鼻间,刺激得头晕想吐。
陆暨白下手太狠,饶是陆樱柠讨厌陆兆,也觉得太狠!
“你认为我不该将陆兆打得半死?”陆暨白问,他的眼睛像精密的仪器,能洞察所有人的心理。
“哥哥,流了好多血,我讨厌那个味道。”陆樱柠皱皱鼻头。
“好,下次绝对不会在你面前见血。”陆暨白保证,他伸手去握陆樱柠。
陆樱柠没有回执,而是往后退一小步。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陆暨白破防,他的眼底一片受伤,“你害怕哥哥有一天,也会像对待陆兆一般对你?哥哥保证,哥哥不会的,你们不一样。”
“都是你弟弟,有什么不一样?”你能下手打陆兆,以后就能下手打我。陆樱柠在心底补充一句,他皮娇肉嫩的,可不似陆兆抗揍。
“他是,你不是。”
空气陷入冷凝。
陆樱柠嘲讽的勾勾唇,“本来我还挺高兴不是你开门放狗,将冷均弄进来逼婚。可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弟弟,陆兆是,徐亚凡是,就我不是,我的确不是。”
越说到后面越苦涩,感慨上一世形单影只,对比这一世,陆暨白的庇护温情,陆樱柠心底打开一道豁口,吸取亲情的能量。
而他唯一视为亲人的人,没有将他当成弟弟,那当成什么?
眼眶发酸,陆樱柠赶紧用手肘挡住,放话道,”你出去吧,我要洗脚。”
不可以不争气的哭出来,特别当着这个不认他是弟弟的坏人。
“乖宝,傻瓜,我不会让你嫁给冷扉,更不会打你。”陆暨白体会出陆樱柠悲伤的情绪,宽大的手臂将人揽在怀中。
他的胸膛厚实,肌肉贲起,陆樱柠的耳蜗贴着胸腔,陆暨白的皮肤灼热,心跳剧烈,一点也不似外表冰冷克制。
他懒洋洋的环住面前人的劲瘦腰部,不满嘟囔着,”哥哥,哥哥,哥哥…我就是你弟弟,你休想甩掉我。”
温软在怀,陆暨白担心意志力不够,做实把他当成心底想的那种。
将人微微推离,牵引着进入淋浴间。
陆暨白很细致,安排陆樱柠坐在浴缸边上,然后将花洒的水放热,仔细地冲洗陆樱柠的双脚。
水温合适,陆樱柠双脚尺寸合适,仿佛刚好摊开在陆暨白大掌中。
“哥哥,我自己来吧。”陆樱柠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脚掌踩着陆暨白掌心,时不时被搓揉一番。
“你够不着。”
陆樱柠环顾身后,浴缸底下一个大坑,如果他坚持把花洒抢过来,极有可能坐不稳当,掉落后面的浴缸肚子里。
到时候平白落笑话,还淋成落汤鸡。
“好了吧!”陆樱柠作罢要自己动手,撑着浴缸边缘,维持住身型。好一会儿了,又开口问。
陆暨白也不知是不是事事追求完美,竟掰开他的脚指头,脚指缝隙里用手指挑拨搓洗。
“没好。”伴随着水流的声音,是陆暨白理直气壮的回答。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力修长,抓着陆樱柠青葱般的脚指头,像在盘某种珠子。
陆樱柠被饶到没脾气,挑中脚底某个穴道,咯咯笑出声。
头顶也跟着压过来一丝笑意。
陆樱柠这才明白,他被戏耍了。强势将双脚抽回,扬上去的水珠,淅淅沥沥撒了陆暨白一脸,他没有绝对不好意思,而是傲娇的说,“堂堂滨州首富陆氏集团的掌舵人,给人洗脚像什么样子。”
陆暨白也不恼,而是挂好花洒,抽取一张毛巾在手中,温柔的擦拭着陆樱柠脚背上的水珠。
“哥哥,你的脸。”陆樱柠糯糯地提醒着。
他恶作剧的脚,带起的一片水花,淋湿陆暨白的脸庞,额前的碎发一缕一缕的,滴滴答答地往鼻梁上掉水珠。仿佛打破陆暨白撑起的冷酷面罩,线条柔和了些,也生动了些。
陆樱柠忍不住说,”你也没有平时端着那么老嘛!”
“我只比你大八岁。”
陆樱柠二十一,那么陆暨白就是二十九。
三十不到的年纪,时常打扮得像四十般成熟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