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泫取下姬时屹的面具随手向后一扔,面具掉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孤零零地躺在了地上。
他拿着锦盒,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毁了容但仍然面如冠玉的男人。
他因为失血过多,原本被战场寒风吹得粗糙的小麦色面容变得有些苍白,浑身冰冷,被南风泫密密麻麻扎了一身的针,像极了用来练手的铜人。
原以为,这姬家二公子只是元月的弟弟罢了,那天相见,也只不过是想给他们二人一个相处的时间,没想到,这厮原来打得是别的主意,竟敢将元月藏起来。
现如今的情况,竟还要让他救他。
要不,干脆趁现在除之后快……
南风泫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黑雾。
“哥!”
南风意突然闯了进来,拉回了南风泫的思绪。
南风意看见了地上的面具,心下好奇,赶紧跑到了南风泫的旁边看了一眼,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他……”
“就是他把元月带走那么久的?”南风意仰头看向南风泫。
南风泫斜睨了他一眼,臭着脸走了出去。
“怎么样了?”元月也来了,和神色不佳的南风泫打了个照面。
这几日,元月没有来得及照顾姬时屹,将他托付给南风泫,她也安心。她在这些天忙着指挥调动城内百姓与南风族人一起,清扫战场,安抚亡魂,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产生疫病,进而整个城池都将沦为鬼城。
“死不了。”南风泫深深地看了元月一眼,语气也似乎有些僵硬,让元月挺纳闷的。
南风意跟着出来,斜倚在门框上。
“现在总该说说为什么你消失了那么久了吧?”
元月有一种被老母亲质问为什么晚上不回家的感觉,尴尬地笑了一下。
“别告诉我,你打不过他?”
南风意挑眉。
“就算你们曾经是亲人,五年未见需要好好聊聊,但也不至于消失这么多天,连痕迹都不留下吧?”
那几天她可是眼睁睁看着南风泫毫不顾忌形象,不修边幅地没日没夜寻找着元月的踪迹,甚至还催动着灵力问着身边的魂魄。
“你知道哥哥有多着急吗?”南风意气鼓鼓地问道。
“抱歉,只是我和他之间……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不是故意让你们着急的。”
元月神色歉疚,但是她和姬时屹那几天发生了什么,这该怎么告诉他们啊?
“意外?什么意外?”南风意的神色带了点紧张。
“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对你产生了误会,要找你报仇?!”
一言不合,南风意就要转身冲进去,看她的架势估计能把重伤的人摇醒抽他两个大耳光。
“的确有误会,你先别着急,就是……”
元月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南风意皱着眉头。
“算了,我看哥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去帮他煎药。”
元月的样子太奇怪了,哥哥也很奇怪,她要去问哥哥。
南风意风一般地跑开了,元月没叫住她,低声叹了口气,进了姬时屹的房间。
床上的人赤着上半身,被扎成了刺猬,身材修长,肌肉匀称,青筋鼓起,西北的太阳让他平日露出来的地方与身上的肤色一点都不一样。
元月坐在他的床边,只要看到他,心里就钝钝地跳着。
她伸手抚摸着姬时屹眉上的伤疤,他变得冷硬成熟的五官依旧精致,闭上眼睛的他依稀还能看到曾经的影子,只是那双眼睛变得深沉,再也不会有那样玩世不恭的笑容了。
他身上旧的伤疤密密麻麻布满,又添了新的伤。
“你疼吗?”元月的声音轻柔,明明知道他听不见,却还是想问。
不知不觉,她的鼻子又有点酸。
梦里,姬时屹站在荒无人烟的战场上,他见惯了这样的场景,第一次杀人时溅到他脸上的血液好热,好像快要将他灼伤,第一次砍下敌人的头颅,那人头滚到了他的脚边,眼珠爆起盯着他,似乎在对他说“一起下地狱吧……”,第一次身受重伤,他只知道,他好想闭上眼睛。
可是一想起那双温柔的手,他还没有找到她……他怎么能死?
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轻轻的,温柔的,只有她会对他这样说话。
只有她会问他疼不疼……
“哥,那个姬时屹到底怎么做到把元月带走那么久毫无踪迹的?”南风意坐在小板凳上扇着火,火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南风泫沉默地剁着那棵干巴的枯草,正是在锦盒中装着从北狄皇室要来的那棵仙草,声音巨响。
“那个姬时屹,在表姑母的操纵下居然当上了大将军,这次一见,果然和曾经不太一样。”
剁砧板的声音更大了。
“他们两人究竟遇到了什么意外?这么多天都没消息?难道是遇到了山匪把他们迷晕了?……”
南风泫将一把药渣塞进了南风意的嘴里。
南风意眨着大眼睛,看着眼前总是矜贵无比慢条斯理的哥哥,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恼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