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坐在选手席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选手。
八局上,一出局后御幸在纠缠了6个球后成功站上二垒的垒包。可天久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对他频频尝试的盗垒举动毫无反应,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打者身上。一个内野的地滚,一个外野的高飞,将垒上跑者牢牢钉在三垒。
完全不管打者?
他有些疑惑,却又模模糊糊理解了点什么。教练要他观察的东西像是隔着十几层的窗纸,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又看不清晰。一个半局的较量结束后,落合看着在旁边冥思苦想的选手,自己找上门去。
“看出了点什么吗?”
降谷眉头紧皱。“天久前辈越到后面表现越稳定,而且根本不去管跑者。”
难道对方就不怕盗垒之类的战术?本来就落后了,他就这么有信心自家的打线能够追回来?
想到这他忍不住提问:“这样没问题吗?”
要是能直接让打者出局,一个人也别上垒岂不是最好?这样自己队友就会轻松很多,赢面也会更大。
落合摸了摸胡须,看着降谷难得露出焦躁的表情。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投手的职责是解决打者也没错。但是一个跑者都不上垒也不现实。就算是最优秀的投手也很少能有比赛做到这一点。”
降谷更罕见地鼓起脸,背后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我并不是觉得你能力不行,也不是在小瞧你想要为队伍获胜的决心。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放轻松一点,我们的目标只是拿到出局数。”
球场上已经轮到了八局下,市大三的下位打线。解决掉丢分危机后月升越战越勇,两个三振和一个内野滚地顺利解决对手,这一局没有人上垒。
市大三只剩下最后一次进攻机会。
“月升的球速并没有你夸张,球种也算不上特别多。但是只要他能像这样妥善地拿到出局数,我就会让他上场。”
成功拿到八局下最后一个出局数后,月升深呼吸一口气,跟着队友小跑着下了投手丘。御幸跟着过来,心情很好地搭上他的肩膀。两人闲聊着朝自家选手席走去,刚一靠近月升便感觉到有道视线追着自己不放。
太明显了,而且一点都不打算避让。月升偏过头,正面对上降谷的目光。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月升有些好笑,拿着水杯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不服气啊?”
降谷摇摇头,难得露出一点代表着思考的表情。月升眨眨眼,又看向落合。这位青道的教练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脸的看破不说破。
……打什么哑谜呢?
九局上,青道一股作气,继续将优势扩大。八棒的金丸筛出四坏上垒。在两出局的情况下仓持一发二垒安打将他送了回来,比分拉到3-1。可惜小凑没能延续攻势,内野滚地结束这最后的进攻机会。
场边的观众鼓起掌,为独自支撑了九局的王牌。接下来就轮到打线最后的得分机会。
青道此时果断换上了自家王牌。常年关门的川上面对这种局面可谓是得心应手,而对方破釜沉舟的气势也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一棒上来便是二垒安打,随后的打者第一个球便挥棒,球高高飞向了左外野。
“结城快跑——”
打者的击球点没有精确抓中球心,白球高高飘起,在外野手的前方落下。结城在前辈的大声指挥下奋力向前跑,却在毫厘之间与白球擦肩而过。
“落地了!!”
市大三的跑者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球刚飞出去便撒丫子狂奔。等结城捡起球时他离本垒也只有两步之遥。
3-2!市大三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新追回一分!!
看台上重新燃起了希望,应援声响高昂得把场上所有选手都淹没。结城有些懊恼地看着手套,白州此时也跑过来安慰几句。
“别在意,这个球落点的确很难计算。”
御幸此时也喊了暂停,快步奔上投手丘。
“感觉如何?”
“问题不大,不过刚才那个球再偏一点就好了。”
“嗯,下次我会注意。”
交谈简单明了,不需要过多的安慰。经过一个秋冬的洗礼川上也终于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御幸在本垒板处蹲下,朝他张开双臂。
来吧,解决他!
一个是申卡连发后接直球,一个是内角低的三发直球。川上凭借他足够精巧的控球很快把市大三逼到了死角。九下,两出局,二垒有人,打序轮到第五棒佐佐木伸介。
应援声比先前得分那回还要大,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倾注在他身上。佐佐木握紧球棒,和投手身后的队友对上视线。
要盗垒?没事,我会协助你。
两边都摸了摸帽檐。
跑者在自己的背后,川上没有回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打者身上。他信任自己,也信任自己的队友,绝对不会轻易让对手得逞。
第一球,外角高的直球,被放过。
第二球,内角低的直球,被击出界外。这样一来就是两好球,情况对自己非常有利。打者已经开始起眉毛。
第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