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教练许可的降谷气势更加高昂,在接下来的第四局也没有让一位打者上垒。第二次对上的轰雷市打出一发高飞,被守在外野的白州稳稳接住。第六局,靠着投捕搭档的长打连发,青道将得分增加到四分,终于将药师的王牌逼迫上场。
“气势真得了,那家伙说不定能完投呢。”
“大概吧,每一个球都像炮弹一样……他真的有在分配体力吗?”
坐在选手席后排的月升和东条看着场内闲聊。他们今天上午一块结束了对战有田的比赛,现在正一身轻松地作为旁观者享受的观众席。但在牛棚中待命的泽村就没那么放松了,看到降谷追加得分的长打后“啧”了一声,表情很不好。第七局还没结束,他就走向选手席边,在片冈旁边站定。
“我可以从这一局上场了吗?”他急切地看向教练,“我已经准备好了。”
片冈在墨镜后皱起眉。按照事先的计划,是打算让降谷投满五局下场,泽村上场一局试水,后续交给川上来解决。但现在降谷状态正佳,强行让他下场大概会中断他的手感。沉默地思考了几秒后,他毫不留情地下了判断。
“不行。”他冷冰冰地拒绝,“根据场上情况热身也是中继投手的任务,你先待命吧。”
听到这句话后泽村瞳孔骤然放大,片冈的批语在耳边打着圈晃荡。他整个人抖了一下,有些恍惚地往回走。
中继投手……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当王牌的啊!
他低着头朝牛棚走去,脸上的表情把东条吓了一小跳,原本打算伸出来的手克制地收回去。
“表情有点可怕啊。”他挨着月升小声说道,“要不要去和他说点什么?”
坐在选手席里的月升同样听到了泽村与片冈的对话,但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他挠挠脸,有些困惑。
“应该不用吧?”他有些吃不准,附上东条耳朵。“中继是这样的没错啊。”
同样作为少棒队出身的两人对比赛都有着丰富的经验,不管是先发,中继还是收尾都上过。学生时代的棒球并没有职业那么分工明确,这一场先发下一场中继再下一场干脆不安排也非常正常,两人都已经习惯。
但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同级生并没有少棒的经验。
落合的判断十分准确,在经过前六局的爆发后,第七局的降谷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连着被选出两个四坏,下一个打席里偏高的球路又被咬中飞了出去。场面一下子变成满垒零出局。
御幸及时喊了暂停,一路小跑着上了投手丘。气喘吁吁的降谷摘下帽子,一把擦掉额头上的汗,看向御幸的表情有些紧张。
“好啦放松点,我就是想争取点时间给你休息一下,”御幸抬起手套,被挡住的下半张脸笑嘻嘻的,“你不会在这里停下的,对吗?”
搭档的信赖让降谷微微睁大眼,那张清秀的脸由于惊讶终于显露出一点符合年龄的幼稚,乖巧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保持状态,不要想太多。体力分配也不是一场比赛就能学会的东西,别太着急。”御幸伸手,轻轻碰了碰降谷胸口,“我相信你。”
暂停结束,高速连发的白球疯狂拿下三个三振,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给药师留下。
比分继续冻结。
最后一个离开打席的秋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朝药师的选手席走去。自家引以为傲的打线居然没法攻克眼前年轻的投手,比赛已经快要到终局,二十连胜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不,不会。刚才那局的表现明摆着对手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再耐心一点,再多磨几个球,再争取几个四坏上垒的话,说不定能把那个投手拉下去。
他暗自思索着对策,想要从少数打中的机会中入手寻找答案。然而还没想到就听到头顶的广播突然响起,清晰的音质和明治神宫相差无几。
“青道宣布更换选手。”
“投手降谷换下,中继上场的是泽村。”
“投手,泽村。”
听到广播后真田动作一顿,手中杯子里的水轻轻晃动。
“诶,是那个当众宣布要成为下一个成宫的小家伙吗?”
第七局下半,青道防守,面临的第一个打者就是药师的强打天才,一年级就能担任四棒的轰雷市。
个子不高的选手一站上打击席,场中的气氛立刻凝重起来,连原本热闹聊天的观众也突然安静下来,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今年夏天时因强劲打击一下子声名远扬的打者对上一切未知的投手,不由得让人充满期待。
“泽村没问题吧……”东条有些担忧。先前与药师比赛中被轰出去的那发全垒打现在回想一下还有点心理阴影。“对面可是个不管好球坏球都会积极挥棒的类型。”
“应该没问题吧?”嘴上这么说,月升也没什么底,把视线转向本垒板。“嘛不管怎么说还有御幸前辈在呢。”
御幸没有管场边细碎的闲聊,试着接了几个球后便站起身走向投手丘,用手套挡住嘴巴。
“状态不错,看好我手套的位置投就没问题,”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对面是轰,谨慎一点。”
终于上场的投手疯狂点头,在球场内外所有好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