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局上,两出局后轮到小凑亮介的第四个打席。他安静地站上前,朝裁判低头致意。
个子矮,力量不足,就算经过两年半的刻苦训练依旧没有长打能力,像在本就贫瘠的土地里投下一颗干瘪的种子,开出的花也萎靡,结出的果也瘦弱。
连他这样的人都能坐稳先发,歉收年这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称呼听起来还真没形容错。
他意味不明地扬起嘴角。
真丢脸啊,他的后辈们今天都打出几支安打了,他这个当前辈的倒是一点表现都没有,以后还要怎么在他们这群臭小子面前抬起头来。不过——
只要穿出内野防线就能制造安打!就算自己没有长打能力,自己后边那几位可都是能轰出全垒打的重炮!
他这么想着,在纠缠八球后成功选到一颗偏甜的直球,刷地一下从三游间的空隙里钻出去。站上一垒的垒包后,他朝下一位击球员勾了勾手。
可不能让后辈们把今天的风头全部抢走,好歹也要表现一下呀。
收到队友信息后的伊佐敷“腾”地一下站起来,周身似乎燃起冲天的红色火焰。
“来吧来吧都大干一场吧!”他在场边大吼一声,气势汹汹地站上打击位。身边的原田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谨慎地思考。
“砰——”
“砰——”
“砰——”
每一个落进好球带的球都不放过,努力去寻找最合适的击球点。两好两坏后又击出一个界外,摆明了要和投手纠缠到底。
前面的三个打席全都无功而返,现在也该清醒一下了。这场比赛可不能只让后辈扛着。他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抬起球棒。
歉收年——外界这样不屑地称呼他们这一届学生,明里暗里似乎在嘲讽就凭他们这样的苗子根本无法进入甲子园,而事实看起来也正如外界所料。第一年他们倒在八强,第二年他们在半决赛失利。然后是第三年的现在。
两年半的训练不算长也不算短,好歹是撑过来了。虽然自己在队里担任清场击球员,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击球员。到底怎么样才能上垒,怎么样才能创造机会,怎么样把攻势延续到下一个击球员手上,每一次击球他都在认认真真思考这些问题。
况且他身后,还有一个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的选手。他要做的就是拼命上垒,把打击位交给他们的主炮。
第六球!
伊佐敷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将球棒停在半路。稻实投捕所决定的第六个球在他面前飞快下坠,落进原田的手套里。
“坏球!”
他悄悄松了口气。
如果是变速球的话,他可就真没辙了。
原田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暗自皱一下眉。第七球,稻实投捕选择投出四坏,主动让他上垒。
“干得漂亮!”
“伊佐敷好眼力!”
“一二垒有人了!!”
场边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宇宙战舰大和号》的曲调响彻整个球场。二人出局,一二垒有人,顺序轮到青道的主炮,一垒手结城哲也。
结城在啦啦队适时切换的应援曲簇拥下走上打击位,将球棒扛在肩膀上。王牌与四棒的第四次交锋,只要一发长打就能逆转比分。稻实的社长林田似乎也注意到场上的紧张气氛,站在国友旁询问是否需要传令。
“不,应该用不着,”国友紧紧盯着场上的投手,“他们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在自主行动了。”
结城笔直地站着,望着成宫不知道在想什么。原田瞄了他一眼,谨慎地下了暗号。
虽然前三次打席都顺利解决了他,但这家伙可不会就这样丧失斗志,小心一点,投到这里来。
第一球,躲过结城全力挥棒的指叉。
第二球,投偏的滑球,结城没有动作。
也许是感受到了青道的压力,稻实的投捕看起来比之前的打席小心许多,迟迟没有给出暗号。看台上也在议论纷纷。
“刚才那个球……要是我的话肯定就挥了。”金丸在上边看得心有余悸。主办方给啦啦队安排的位置不错,他能清楚地看到球的轨迹。
“又快又稳啊,确实很难打。”月升在旁边点点头,尝试在脑海中模拟要如何应对。“感觉根本反应不过来。”
学生们在看台上讨论,记者席里也没闲着。大和田看着不断摇头的投手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种情况,就算是成宫也会觉得压力很大吧?”她说道,“毕竟结城也是全国级别的打者。”
峰富士在旁边点点头。“说到底没有哪种球是一定打不出去的,投手和打者之间一定程度上也是种心理博弈,就看哪边能更胜一筹了。”
第一第二轮击球都灵活运用变速球将结城三振,第三轮则是完美捕捉到了直球,幸好卡尔罗斯的精彩防守接住了。第四轮的现在,还应该用变速球吗?
成宫抬起手,奋力投出的球擦过结城的球棒,结结实实砸在后方的拦网上。
第三球,全力以赴的直球,大屏幕上的计速器显示出148的字样,引起现场的一篇欢腾。
“成宫前辈刷新自己的最高球速了!!”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