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阴恻恻的道了一句:“再折腾,别怪本官无礼了。
这是已经将她当成假的来待了!
孟韶欢便不敢再动了,只匍匐在地上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窗外呼啸的狂风暴雨都已经停了,裴琨玉捧着一个盒子,踩着湿漉漉的石板砖重新回到此处。
裴琨玉到后,便命这两个官员离开。
门外的两个官员离开、走远的时候,似乎又有人问:“就把大人一个人留下--他对付的过来么?那可能是细作探子啊!
便有另一人发笑:“当大理寺没见过探子么?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审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莫慌,她逃不出去的。
就真如那大理寺的官员所说,随着木门“咔哒”一声关上,孟韶欢便再无路可逃了。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让孟韶欢心里打抖。不行,她不能跟这么一个疯子在一个屋子里!她应该起身逃跑,门跑不出去,但是内间窗户却是开着的,她有手有脚,还翻不出吗?别管她能跑多远了,就算是一头撞死都比落到裴琨玉手里好,但是,但她手脚都被束着,只能这么咬着牙忍着。
她只能匍匐在地上,看着裴琨玉一点一点走过来。那清隽雅致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根蜡,蜡烛的光芒盈盈的照着四周,也照着地面上孟韶欢那双慌乱的眼。
裴琨玉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
她被丢在了茶案旁边,正临着烧煮的茶具,因为手脚不通血,身子都显得格外僵硬,看他的时候,还因为手臂束后而无法坐起来。方才还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过转息间,便被押入了房中,成了一个被关押的囚徒,只能在此瑟瑟发抖的趴着,等待他的审问。
他需要好好审问,茶总是小火煮透了的更清香些,此事急了,就品不到回甘,所以裴琨玉没有急着去收拾孟韶欢,而是站起身来,先将被风雨拍打的撞颤的窗户插销插上,后又将书房里的烛火一根一根的点起来。
书房里的烛火用的是缠枝花灯--这种灯颇为讲究,就是以金丝细细的盘绕成一颗比人还高的花树,花树的枝丫上摆满了各种烛台,其上插着蜡烛,一但被点燃起来,便是一颗火树。这树还极其精雅漂亮,一颗缠枝花灯,能将整个厢房都照亮,孟韶欢的书房中足足有三颗。
门窗皆闭,风雨便被隔绝在了外面,只有隐隐的风声呼啸,倒显得这屋子内安静,烛火一被点起来,明亮的、温暖的火光便填满了整个书房,裴琨玉点好了最后一支蜡烛、回过身的时候,便见孟韶欢在跟身上的绳子较劲。
她试图把这身上的绳子拗断,然后将自己锁在上面的手脚放出来,但这绳子底下是大理寺特制的,大理寺的工匠艺技巧夺天工出神入化,她不过是白费功夫。裴琨玉回头的时候,她正在努力的咬着牙用身子去撑绳子,察觉到裴琨玉的目光,她的动作一僵,那紧绷着的身子木在了原地,连脑袋都不敢抬了。裴琨玉要怎么发落她呢?她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她没见过男人发怒,但是思来应该都是一般的,她以前在乡间见过那些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上来打人的丈夫,将妻子打个半死发泄,换到高门大户,兴许是会体面一点,如李霆云一般,掐着她的脖颈逼她跪地求饶。
但是,裴琨玉却和他们都不一样。
裴琨玉没发怒。
他平静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声线平和道:“方才臣去查全贵的东西时,查到了一些关于朝政的事情,全贵一
直在与东倭一族暗中往来,公主可知晓?"孟韶欢不知晓,她什么都不知晓,那张面具下的面白了又青,却连一个字节都吐不出来。“公主不肯说吗?”他的声音里似是带了几分遗憾:“既如此,裴某只能上刑了。孟韶欢倒在地上,心想,她哪里是不肯说,她是不知道!而裴琨玉也一定知道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细作,但斐琨玉偏要将她当成细作来-道审问。
"公主来京中时辰尚短,大概不知道京中的刑罚规矩。那月白风清的公子缓缓跪坐到她的面前,抬起手,伸向了她身上的绳索,在孟韶欢惊讶的目光之中解开,随后,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根银链子,系在了她的--足腕间。孟韶欢几乎愣住了。
这是什么刑罚?
京中有这种刑罚?
她迟疑着向后躲,却被裴琨玉一把抓住了足腕。他静默的跪坐在原地,只用一只手,就抓着孟韶欢的足腕硬生生将孟韶欢拖到了他的身前。
盈盈的烛火中,男人强健的腕,女人打颤的腿骨,像是一副旖旎的画。"你--”被拖过来的孟韶欢贴着坚硬的、光可见人的地板,面颊都微微涨红,她终于发了声,声音也嘶哑发颤,问他:“你想做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折腾,你想做什么呢?
裴琨玉不回应。
他生而内敛,不肯说"爱”,哪怕是在床笫间最动情的时候,也说不出来一句"我爱你”“我离不开你”,现在更不肯说恨,好像一旦说了“我恨你”、“我要报复你”,就承认了自己忘不掉那段情,凭空矮了一截似得,他也不会骂人,也不会说出来什么讥诮的、讽刺的话,只会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将计划扭到他想要的方向去。就像是现在。
不管孟韶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