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严孤山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一种嘲讽。
他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周传策那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容,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他的这种镇定在周传策看来,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衅,让周传策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太子严孤山嘲讽地说道:“周将军,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就想动手杀人灭口?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保住你周氏一族?
你也太天真了。今日你若动手,便是与整个皇室为敌,你觉得你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还是说,你已经被你那愚蠢的姐姐完全蒙蔽了心智,连这点基本的利害关系都看不明白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周传策。
周传策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太子殿下,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今日如此污蔑我周氏,就该付出代价。”
严孤山却只是冷笑:“代价?周将军,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和你家族的命运吧。”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弥漫在整个祠堂,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鲜血溅出。
周传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狂兽,猛地向前一扑,粗壮的大手如铁钳一般拽住了严孤山的领子。
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将太子吞噬。
他凑近太子,口中喷出的热气带着愤怒的气息,咬牙切齿地说道:“严漓,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再怎么无耻,也得讲点知恩图报吧。”
严孤山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看着周传策那近乎疯狂的模样,嘴角缓缓上扬,随后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紧张得几乎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回荡在祠堂的每一个角落,让周传策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的怒火也愈发旺盛。
笑罢,严孤山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与嘲讽,与周传策那愤怒的眼神对视着,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将军,你错了,我现在就是在报恩,在救你的命啊。
你以为你周氏一族还能在你姐姐的折腾下安然无恙?她的野心如同洪水猛兽,已经让整个宫廷乃至朝廷都陷入了危机。
皇帝已经对她起了杀心,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你继续与她捆绑在一起,等待你的只有灭族之祸。我现在给你指的这条路,是你唯一的生机,也是保全你周氏荣耀的最后机会。”
周传策瞪大了眼睛,他的手依然紧紧拽着太子的领子,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他似乎想反驳太子的话,却又在心底深处隐隐觉得太子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然而,多年来对家族的忠诚以及对姐姐的亲情,让他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回应。
严孤山见周传策依旧在迟疑,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必须得再加把火。
只见他神色变得更加神秘莫测,缓缓伸出手,在周传策的胸膛上轻轻拍了拍,每一下都像是在敲击着周传策紧绷的心弦。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深邃,开口道:“周将军,你口口声声说你救了我,可你难道就没问问你自己的军医,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你可还记得那次惨烈的战役,你的战船被敌方的炮火击中,整个人都被炸飞出去。那可不是一般的伤势,你当时五脏俱碎,军医看到你的时候都觉得你没救了,几乎已经准备放弃治疗。你真以为是军医凭借他们的医术把你治好的?”
周传策听到太子的话,顿时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突然提到这件事,而且话中的意思明显另有隐情。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仿佛能透过衣物看到曾经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每到阴雨天,他依然能感觉到隐隐作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严孤山突然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刹那间,周传策顿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抽痛袭来。
那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其实,这并不是太子他们做的手脚,只是纯粹的伤痛后遗症。
太子之所以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他自己也曾在战场上受过重伤,经历过类似的幻痛。
但在这种紧张又充满猜忌的情况下,周传策定然会认为这是太子的“能耐”,是太子在暗中施展某种神秘莫测的手段来威胁他。
周传策双唇颤抖,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呜”声。
严孤山则静静地看着周传策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
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在这残酷的宫廷权力斗争中,为了达到目的,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