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扎心了吧?徐孟越,咱就是说,要不讲究点语言艺术呢?
她气鼓鼓的表情太过明显,徐邈只得解释:
“大越讲究礼序尊卑,官场亦是如此。”
“白身若是想上见县令,平时可在县衙递交状纸、或书信请愿亦或请人代为引荐,均可。”
“但此时正值山戎袭击,以上方式都不适用,而你若贸然请见,又无法证明身份,恐怕会被当做细作处理。”
想不到见个小小县官都如此困难,叶澜无语,只能问他该如何办。
“此事由我处理,你安心养伤罢。”说完,徐邈喊来墨森,让他取水来。
叶澜却不满足:“你处理也行,但我也得同行。”
也不知这话触到徐邈什么开关了,他一向淡然的神色,突然泛起波澜,眸中燃起一丝令人胆寒的怒火,声音低沉:“叶澜!”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全名,叶澜突然有一种“被爸妈喊全名”的恐惧感。
“怎、怎了?”
“我奉你为主,是看中你的大义、能力、才干,而不是看中你事事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错觉,一定是错觉,向来翩翩君子的徐邈怎么会做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呢
“既是盟友,万事理应商议过后再决定!可你呢,出行前我嘱咐你勿要打草惊蛇,结果负伤而归!”
“还有昨日,明明是先行查探,结果又带回一群女子!未与我商议,只身应敌山戎!”
“你可知你若是出了意外,莫说所谋之事付诸东流,便是你救回来的那群女子,恐怕活不过三日!”
“莫非你以为自己无人能挡?天下无敌?”
“叶澜,你当知,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徐邈很激动,字字句句都在谴责,谴责她的冲动,谴责她的自负。
好脾气的君子都生气了,叶澜能怎么办?
只能低头认错。
她确实仗着空间之利有些自以为是了。
尤其是杀了二百多山戎兵后,这种感觉更甚。
她承认,她太膨胀了。
所以活该今夜受伤。
当时若不是二蛋天神降临,恐怕她这会身体都凉了吧
“孟越贤兄,我知错了。”
惊人的认错速度和乖顺的态度,让徐邈还未出口的训言顿时咽了回去。
罢了,是他寻的新主,合该他费心。
“你你切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徐邈没有再开口。
“多谢贤兄诫言,我自当谨记。”叶澜恭敬地向他拱手作揖。
无人再说话,加上刚刚经历了疑似教训的场面,一时之间二人的氛围有些许奇怪。
幸好被墨风打破,他提着陶瓮过来,面上焦急。
“公子、郎君,储水已不多,今后恐怕要节省些。”
徐邈交代过他们,不可在外暴露叶澜的性别,所以墨风等人皆是唤她郎君。
他的话,提醒了叶澜。
“贤兄,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说。就在前几日,我在五原遇见蝗虫过境,此虫喜旱,而且你们在朔方多日,肯定也察觉到这天气日渐高热。”
“而且这一路过来,所见皆是田地干旱、粟麦如败絮,今年恐怕是荒年。”
她忧心忡忡,粮倒还好,零元购加上夜袭山戎粮仓,够够的。
但水,却是最大的问题。
空间里储存的水本就不多,也就够她一个人用,但这二十来人的吃饭、卫生问题,用水量还是很大的。
得做点打算才行。
徐邈听完她的话,也若有所思,然后吩咐墨风天亮后就去寻水源。
“你的伤势可还好?若是——”
不待徐邈说完,叶澜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得赶紧走!
于是点头:“现在不疼,应是还好。天亮后便赶路吧。”
——
却说山戎大营这边。
粮仓火势过大,他们行军又储水不多,把所有能用的水都用上了才勉强把火扑灭,但抢救出来的粮草却堪堪只有区区几石!
牲畜追回来的也不多,几百头牛羊最后只追回百头。
呼延留得知后,嗔目切齿,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随后追击叶澜的几个骑兵也回来禀报情况,得知十人追击都抓不回人后,他更是冲冠眦裂。
“废物!全都是废物!”
“仅是一矮小细作,便能烧了我堂堂山戎千石粮草!”
他气得破口大骂,帐内众人皆不敢应声,生怕触了霉头。
见无人做声,呼延留更是七窍生烟,只觉得心中戾气横生,急于发泄。
但帐内皆为族中勇士,他理智尚在,知道不可妄动这些人。
只能憋着怒气下达指令:“传我令!将此事快马加鞭告知二王子,让他速来汇合,商议此事。”
“另遣人往朔方郡,将此事告知三王子,请求支援。”
“你等十人,办事不力!自领军棍二十!”
“得令!”
等帐内人都退出去后,呼延留才招来随从,吩咐几句后便坐在大帐中央,轻拭手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