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院子里走进来几个老者,领头的那位五十出头的样子,有些许络腮胡子,微微发白,正是这大河口村的里正, 小女孩看见他进来,立时哭求道“里正爷爷,求求您为我们做主啊!祖母要占我们家的屋子,把我们一家子赶出来,咱家的房契和田契都被奶奶拿走了,我妹妹去拦,被二叔一棍子打破了头,娘想护着妹妹,也被打断了手,求三爷爷您替我们做主啊,我们一家子没活路了!” 小姑娘说完,便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那妇人一只手搂着袅袅,也哭着朝里正说道“当初公公去世,婆婆为了不背下那些债务,给我们分了家,十几年来,相公好不容易把公公生病时欠下的的债务还清了, 婆婆又哭闹着让我相公给小姑子出嫁妆,给小叔子交束脩,我相公没日没夜的做活,农闲时除了打猎还要去县城里给人家帮工,一刻也没得停歇,我相公挣的钱也大部分给了婆婆,我们一家子累死累活的都吃不饱, 如今二叔家的小子又要上县学,说是银子不够,让我相公出一半,我相公不得已才在这大冷天的上山去打猎,如今在山上碰到觅食的熊瞎子死,丢了性命,尸首也都不全。 婆婆不但不肯出银子收敛,还把我们这两年积攒的五百多文钱全部拿去了!我在山上采了半个月的药,换了几百文铜好不容易给我相公下葬, 他又要把我们母子几个赶出门,我们分明是分了家的,这房子也是分给我相公的,可婆婆说什么也要收回去”话到此处,妇人悲不可抑,放声大哭起来。 进得屋里来的里正和几个族老叹息着摇头,转身对着老妇人说“他弟妹,这曹氏是你家大勇明媒正娶过门的,又给你们赵家生下了三个儿女,既已分家,你为何又要把分给大勇家的屋子和田地收回去?如此做派是何道理?” 那老妇勉强收敛怒气,强笑着回说“他老哥呀,这曹氏嫁进门来克死了我老头子,现在又克死我儿子,我们赵家是容不下她了,指不定哪天又克死我们家人哪个, 再说了,我家老三也快要进京赶考了,他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秀才,他要是考上了举人,可不能委屈他挤巴在我们这个老屋里。” 听到这会儿,袅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如今她是个没有父亲,只剩下母亲和一姐一弟的穿越者,用这个年代的话来说就是鬼魂附体,她的魂魄附在了赵家的这个小姑娘身上,而这个小姑娘估计是挨了她二叔一棍子后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现如今,她的祖母和二叔,三叔还在想尽办法占她家的屋子,夺她家的粮。 农户人家一辈子也就是分家的时候分到几间房子,顶多也就是修修补补,村里除了里正和个别族老,还有在县衙里找了差事的黎老童生,谁家有银子起新房子呀?好多农家别说起新房子了,连修补的银钱都没有,一下雨就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