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有否认,那就是还有期望吧。
只是娘亲那里……
萧景年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萧景年早早起床去了东院。
他每日都来这里用早膳。
一开始萧景年嫌弃早膳太过简单,甚至还闹脾气,差点被陆棠停了早膳,这才老实下来。
看着萧景年乖巧地吃饭,陆棠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最近他变化很大,尤其是性子上,不再如同之前那般骄纵任性。
“近些日子又做梦了吗?”陆棠问道。
她觉得困扰萧景年的,应该就是他的噩梦。
萧景年摇摇头,“没有,不是总能做梦。”
陆棠怔了一下,怎么听这个意思,他好像愿意做那些噩梦似的。
萧景年的确是想做梦,做更多的梦,即便醒来会忘记大部分,但是偶尔的场景会触动他,让他回忆起来。
他甚至想过,如果梦里的事情真的会发生,那么他瘫在床上无人照顾,是不是也会发生?
他不愿被当做怪力乱神之徒,所以梦中的事情,他同谁都没有说过。
用过早膳,二人在陆棠的陪伴下开始练字读书。
以往萧景年最烦这个时候,他不喜欢被人看管着,可是现在看着陆棠在一旁安静地看书,他就莫名心安。
做完上午的功课,陆棠照常带着许商序去看房屋的建造情况,转头看到萧景年跟在身旁。
他也想去。
他抬头,用眼神默默祈求。
陆棠无奈,正要答应,前面匆匆跑来一名士卒。
“陆姑娘,将军请您过去。”
陆棠知道有急事,联想到先前发现的敌踪,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来到正堂,许晏舟,萧知远以及两个副将都在。
几个人面色凝重,正在舆图旁商议着什么。
看到陆陆棠过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向她看去。
许晏舟说道:“陆姑娘,形势不太好,你们尽早收拾东西,我会派人送你们出城。”
陆棠面色微变,“可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撤离,意味着放弃平遥城。
那城中百姓怎么办?
更何况来到平遥城之后,她倾注很多心血,眼看情况越来越好,却突然要弃城,让她如何甘心。
萧知远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事态紧急,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照做就是!”
许晏舟不满的看了萧知远一眼,对陆棠解释道:“我们收到消息,岐人会大举进攻,天险未必拦得住他们,届时我们只有五万人马…”
后边的话他没说,但是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然,陆棠知道他们要拼死抵抗。
陆棠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许晏舟:“二十万人马。”
陆棠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舆图跟前,伸手指道:“这里是天险,守住这里就能守住平遥城。”
萧知远面色沉下来,她等同于说了一句废话,都知道这里是关键,但敌寇人数太多,若用人海填,也能冲破天险。
陆棠沉思片刻,“或许我有办法守住。”
萧知远忍无可忍,“你一个妇道人家老老实实带着孩子走人就是,在这里胡乱谏言,平白耽误我们的时间!”
陆棠冷眼瞥了他一眼,“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你怎知就是胡乱谏言。”
见陆棠不知好歹,萧知远心中愈发焦急,面上就愈是冷淡。
自探查回来,他便猜到敌寇有攻城的准备,果不其然,同斥候传过来的消息一致。
他第一时间提议,护送陆棠和孩子们撤离,谁知她根本不领情。
出于对她的信任,许晏舟问她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棠仔细问了一下情况,在萧知远愈加不耐烦和冷厉的眼神中,歪头看向他。
“萧将军,打个赌如何?”
萧知远愣了一下,谁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打赌。
不等他说话,陆棠接着说道:“我若守住了天险,萧将军便在众将面前承认自己妇人之仁,怎么样?”
萧知远脸色阴沉下去,目光直直盯着陆棠,低喝道:“战事不是儿戏,岂容你胡闹!”
陆棠:“怎么,萧将军有办法守住天险?”
萧知远冷着脸不语。
“你没有办法,又怎知别人不行?”
顿了顿,她嗤笑道:“还是说萧将军不敢赌?”
萧知远冷哼一声,“不妨先说说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