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必须是疯子,必须要被定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超生!
凡是为顾旸所澄清的,都是畏惧秦王府的权势,故意抹去“真相”!
天下,只有他们郑氏才是真正的明白人,他们知道真相,为正义而伸张!
“恶妇!休得胡说!”
林伯爷气得额角青筋直冒,本来这事都过去三年了。
成宁伯府也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可这郑氏为了一己私利,想要拿下今年的德君位置,居然拿成阳伯府做筏子!
其心可诛!
谢扶月怎么就没打死他!
“林伯爷,你可得好生说道,九曲池的事情到底如何,可真是畏惧了我秦王府的权势?”
谢扶月话是对外说的,余光还是关注着顾旸。
这事是为了顾旸澄清,若他感到不适,她也会及时调整策略的。
但,直到现在,顾旸还是面无表情,不见喜怒。
马车外的事情好像完全没有关系。
可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顾旸他也是会疼的。
尤其是三年前的顾旸。
他刚刚被找回秦王府,除了王妃对他关照几分。
王府内外的下人奴婢都瞧不上顾旸,觉得顾旸该死在外面,以免挡了顾臣暄的路。
而京中权贵,更是瞧不上一个平民世子爷。
又因为他过于出众的容貌,招来的尽是麻烦。
三年前的顾旸还不会遮掩心思,他愤怒过,可无人在意。
最终,持刀杀人被污蔑成了疯子。
他被迫去剿匪,死讯传来时候无数人暗中拍手称快。
现在的顾旸早已不同往昔,这些谣言伤不得他分毫。
可旧伤难愈,被触及之时,总是会疼痛的。
谢扶月抿紧了下唇,声音又抬了点,“林伯爷!若是你不好开口,那么我们也不妨直接去觐见陛下!”
这本该是成阳伯府三年前就该做的事情!
可惜,那时候顾旸已经被迫去剿匪了,成宁伯府便梭边边再也不提此事,只想悄没声息的掩盖过去。
现在可容不得他再糊弄!
林伯爷闻言顿时满头大汗,“世子妃,此话好说,倒也不必拿小事去担扰陛下。”
他明白,这是谢扶月在给他下最后通牒了。
以往秦王府没追究,成宁伯府也当忘了。可若是再不说明真相,闹到皇帝跟前,成宁伯府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转过头,他眼神炯炯,像是下定了决心。
“郑氏,你们且听好了!三年前九曲池宴会上,顾世子爷仗剑杀人,所杀者,非我伯府小姐。”
“什么!”
“伯爷,这话可不得乱讲,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那女子就是你们成宁伯府的四小姐!”
“就是就是,伯府不还为那枉死的四小姐办过丧仪!”
人群里有好事者起哄,“林伯爷,你怕不是真怕了秦王府,怕了世子妃吧!”
林伯爷面色发沉,没有与他们多费口舌争辩。
“三年前,我府小四及笄年华,九曲池踏春,却……横遭不测,被反贼所害,那反贼假冒小四,借机接近顾世子爷,企图用药控制世子,在迎春百花宴上刺杀陛下。”
随着林伯爷的话,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
这件事真相竟然是这样……?
总觉得还有问题。
怎么就这么巧合,林四小姐被刺客顶替,还专门盯上了顾旸?
不过,当年确实迎春百花宴差点没开起来,宫内外严查也是因为这个刺客?
“若是如此,为何当年成宁伯府不曾澄清?”
郑氏夫人还是不相信,梗着脖子道:“你就是畏惧王府,所以才扯出了这等荒谬的说法!”
人群骚动,也有人不相信,都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着林伯爷的解释。
“此事反贼幕后之人正是东景山的匪徒,世子领兵平乱,自然不可招摇。”
林伯爷这说的是老实话,当年线索指向东景山。
顾旸如果直接暴露了他辨认出了反贼,那么他会更危险。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顾旸依然在东景山平叛结束之际,坠崖“身死”。
所以,本该在他回来后就澄清的疯子谣言,一拖就是三年。
这也是为什么顾旸当年的丧仪会以亲王规制办理,皇帝又为什么会下旨明晃晃地放了个谢扶月在秦王府膈应秦王。
顾旸不仅不是疯子,他还是救了成宁伯府的恩人,更是间接的阻拦反贼刺杀皇帝。
若是郑序言今日不扯出来,这桩事就会就此尘封下去。
“不!这不可能!顾旸明明就是疯子!”
“放肆!”
郑氏慌张的否认才起了个头,宫门内就传出一道尖利之声。
寻声看去,来人居然是小黄门!
小黄门常侍皇帝太后左右,只比中常侍低一阶。
他来此,这意味着皇帝已经知道此事了!
林伯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而郑氏几人更是面白如鬼。
“陈侍……”
林伯爷才开口,小黄门陈侍就甩了甩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