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顾旸不乐意她的靠近,谢扶月稍微松了手,声音软了下来。
“世子,你放心,百里先生很厉害的。不知名的蛊毒又如何,他医术卓绝,一定能够解毒的。”
她坚定道:“你一定会好起来。”
“若是好不起来呢?”
顾旸却一把重新抓紧了谢扶月的手,他死死的盯着谢扶月的眼睛,戾气满满。
“谢扶月,我也许根本活不过一年。”
就算是再喜欢过去的他,一旦他死了,她成了寡妇,秦王府落到旁人手里,她势必会被顾臣暄吃的渣都不剩。
这一次,他可没有第二次死而复生的可能了。
许是情绪过于的激动,手上力气也失了准。
谢扶月忍着五指的微痛,强行露出微笑。
“那又如何?”
顾旸愣住,谢扶月笑得没心没肺,“三年前我就做出了选择,如今不过是再重来一次。”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顾旸,红唇起合,誓言如初。
“君生我生,君死我——”
死字尚未说出口,就被吞咽进了唇齿之间。
斜阳落下,银月的辉光占据了窗台。
“世子妃,可要上妆?”红珠和绿玉将首饰给谢扶月佩戴上,又看向脸颊嫣红的谢扶月。
“不必。”谢扶月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咬着牙才没回过身去给顾旸一巴掌。
也不知道顾旸到底为什么突然神经病发作,要不是红珠绿玉敲门,她今日还真的差点躲不过去了。
明明顾旸是讨厌她自作主张叫他“旸哥哥”,更是在之前骂过她主动的靠近是不知羞耻。
果然,顾旸就是个色鬼!
以前的冷情都是骗鬼的!
之后千万不可再如此了,即便是要装着对他的情深。
一切,也得“照顾他的身体”!
越想越是生气!
谢扶月心里气得河豚似的,脸上也压不住,烧红的脸颊怒意升腾。
偏分红珠绿玉这两丫鬟还没发觉,红珠笑盈盈道:“世子妃当真是最合适娇妍的衣裳。”
世子妃的礼服同样红色打底,金色绣纹绣出繁复的鸾凤纹路,烛光下更是金光闪闪,闪花了眼睛。
这件衣裳比起家宴时候的海棠纹衣裙,更加富贵华丽。
但,再华丽的衣裳,也依然不及衣裳的主人。
玉面桃腮,黛眉檀唇,属实是国色天香。
而坐在轮椅上的顾旸同样金红衣裳加身,两人只是同处一处,就让人移不开双眼。
“世子妃与世子爷当是天做的一对!以前真不知礼服如新婚一样!”
绿玉这丫头一向大胆,说的更是露骨。
她说完瞬间反应过来,脸色瞬变,连忙道:“奴婢失言,世子恕罪。”
寻常时候在谢扶月面前大大咧咧习惯了,忘记了顾旸可不是容他们编排的了。
顾旸未曾说话,顿时气氛凝滞下来。
这样的沉默比直接惩处还让人心慌,绿玉小脸煞白,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谢扶月赶紧道:“就你精怪,还不快去瞧瞧晚膳如何了。”
绿玉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红珠担忧的看了眼谢扶月,又小心翼翼的觑了眼顾旸。
顾旸虽然才回来半个月不到,但是谁都知道他性子独,容不得人插手他的事情。
谢扶月自作主张放走了绿玉,顾旸该不会因此恼了谢扶月吧。
不过,想起谢扶月和顾旸之前古怪的氛围。
红珠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顾旸没有当即发作,应该,也许,允许了谢扶月自作主张?
“一切都很合身,红珠,替我换下来吧。”
谢扶月不知红珠的担忧,但是她也注意到了顾旸盯着她的视线。
她没理会,指挥着红珠给她换下礼服。
红珠也就顾不上再多想,但是她却是肯定了一件事。
顾旸与谢扶月之间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这一切的改变就是谢扶月为顾旸更衣过后,他们更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世子妃的礼服繁复,但是有人帮忙的情况下,换起来也极快。
谢扶月只脱了外衫就试了衣裳,所以顾旸盯着就盯着,她并不在意。
只是换过外裳后,红珠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了顾旸和谢扶月两人。
谢扶月再想装无视顾旸是不可能的,她一本正经道:“我去请宋侍卫来为世子更衣。”
换下衣服总不会怕宋远时不懂礼制吧。
“不用。”顾旸拒绝得干脆利落,随即就动手始脱外裳。
谢扶月还能怎么办,只能上前去帮忙。
等折腾完已经快落锁,这个时间,顾旸指定是要宿在紫华院。
紫华院可不如外院分了东西两院,卧房也就只有一间。
谢扶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笑颜如画,“明日一早就要入宫,世子。”
还没说完,顾旸冷淡的点点头,“安寝吧。”
随即就招了下人送来热水洗沐,自然地仿佛他与谢扶月当真是成亲三年的老夫老妻,谢扶月想拒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