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青可不好请。
谢扶月回了紫华院就直接奔进书房,名为给百里容青下帖写信,实际当然是躲着顾旸了。
虽然顾旸直接从西临院走了,但他这个人信守承诺,先前答应秦王妃安排给她来上药的事情,今晚肯定会回来。
与顾旸接触越多,她露馅的可能性越大。
借着给百里容青写信一事,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宿在书房。
而顾旸也大概是做不出逼着她回房的事情来,先前他离开时候是不情愿她去找百里容青的。
如果来找她,她可以理直气壮地不见顾旸。
谢扶月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也确实如她所料。
紫华院落锁之前,顾旸回来了。
“世子,世子妃的伤已经上过药了。她说请您安心,明儿个一早,她就亲自去请百里神医。”
绿玉拦在书房外,顶着顾旸的视线,心里发怵。
今夜西临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府。
顾旸乃是手握重权的将军一事也自然瞒不住的。
若非是谢扶月的安排,绿玉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拦顾旸的去路。
她硬着头皮将谢扶月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顾旸,“世子妃还说您今晚受惊了,早些休息,不必等候她。”
谢扶月今晚是打定主意不会见他。
顾旸定神凝视着紧闭的书房大门许久,绿玉心里越发忐忑,神经绷直了,就怕顾旸直接冲进去。
就在她咬牙准备再劝时,顾旸转过轮椅,竟是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反应过来后她又忍不住地替谢扶月委屈。
明明谢扶月是为了顾旸才连夜安排去请百里容青,今夜不得不睡在书房,他却什么话都没说,竟然直接就走了。
又想起昨日在青桐院的事情,她越发不忿,莫不是顾旸还没打消要与谢扶月和离的打算吗?
绿玉赶紧推门进了书房,屏风后谢扶月正伏案作画。
谢扶月写字作画时候最喜欢安静,绿玉一兜子的话顿时打了个折,闷声在屏风外候着。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紫华院落锁,红珠也回来了,谢扶月画的《傲雪寒梅》也已经完笔了。
她搁下笔墨,看向屏风外咬耳朵的红珠和绿玉,笑盈盈地将两人招了进来。
“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世子妃,世子太过分了!”
绿玉性子直,也急切,直接将顾旸冷漠离开的事情叭叭说完。
红珠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是看了一眼傲雪寒梅,幽幽道:“您何苦手上有伤,还熬夜费神作画赠百里神医。”
谢扶月与百里容青相识三年之久,时常有书信往来。
所以红珠绿玉也知道百里容青极爱丹青笔墨,而谢扶月所作梅花图,就是百里容青极度喜爱的。
只要拿出她的亲笔墨宝,百里容青十之八九会答应为顾旸治腿。
但,纵然谢扶月对顾旸如此用心,顾旸却还是没放弃与她和离的心思。
实在是不值得。
谢拂月脸上的笑顿时收敛,神情严肃。
“今夜妄议主子的话只我听见便罢了,切不可再提!”
她看向绿玉,语气越发的重,“尤其是你,绿玉,这是第二次了。我是知你率真,但王府之内,岂能乱言?”
“昨日的事情世子大度放过了,可容不得你一二再的冒犯。若是鉴纠你的错处,我也保不住你!”
昨日里用膳时候,大胆插嘴她与顾旸说话的,就是绿玉。
绿玉的脸顿时就白了,她自进府就在谢扶月身边伺候,谢扶月又对下人一向宽厚,这是头一次疾言厉色。
她赶紧跪下,哆哆嗦嗦道:“奴、奴婢知错,绝不会再犯!”
一旁的红珠也心中一惊,连忙跟着跪下。
谢扶月眉梢紧蹙,看着惶恐的二人,暗叹一声。
上前一人一手亲自扶了起来,缓和了气息,叹道:“身在王府当谨言慎行,可记住了?”
“是!”
绿玉和红珠两人连连点头,他们不是不知好赖的人,此后定会管好自己的嘴。
室内几乎停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谢扶月也松下了严肃的神色。
“红珠,那位林姑娘的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红珠脸色一暗,沉声道:“世子妃,西府别院内外皆是世子的人手。”
谢扶月眉梢微扬,看来顾旸对“林姑娘”很是看重啊。
对顾旸而言,他所在意的,定会竭力保护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倒是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恐怕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既如此,没打听到什么也无关紧要。”
反正她的伪装的假象是不会再有差错,而平妻的事情,还有时间谋划。
“不。”
哪知道红珠神情越发愤愤,她摇了摇头。
“世子妃,我已经探听清楚了那人的消息。”
谢扶月顿感吃惊,红珠道:“世子的人根本就没有拦着我,像是早得了允许,让我无比顺利地知晓了她的消息。”
这实在是反常。
就像是特地告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