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还是不太相信母亲所说的那些话。
“小渝,其实你不应该从我这里找答案,应该直接问江北。”
杨家坪,玫瑰园的别墅里,两个女人赤脚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各拿着一支红酒杯,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杯子上,混进晃动的酒液之中。
“当初,我也像你现在一直不敢置信,偷偷去查过,可惜查不到任何实证,苏阳在五岁的时候就被列为失踪人口,而沙坪坝儿童福利院的入园登记又与苏阳不符,只是苏江北。”
夏澜只说没有实证,并没有否认,沈渝也就确定了。
“澜澜,你认为他在复仇吗?”
关键点在这儿,也是沈渝最不相信之处。
关于信融投资的事情,沈渝已经问过苏江北,苏江北也承认了,但他针对的人是沈颜,目的也是为了帮沈渝出一口气,已经得到沈渝的谅解。
另外,信融投资是沈颜在经营管理,苏江北从中用了一些不好的手段,确实不对。
但公司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如此严重的亏空,难道要把责任全都推到苏江北的身上吗?
那些融来的资金呢?如果不是沈颜瞎投资以及胡乱挥霍,还钱也就是了,还有什么可担心?
如果非要把这个错归咎到苏江北的身上,说他是以此来替父报仇,沈渝不会相信,也不会认同这种说法。
“他”
夏澜摇了摇头。
她的摇头并非是否认,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不是,是在违心,以后沈渝会更记恨她。
如果说是,那就是表明她早就知道,也就能推测出她一直在帮着苏江北复仇,甚至都可能联想到当下的感情纠结都是为复仇而采用的手段,一种欺骗。
虽然。虽然说与不说,以后都会恨,但夏澜不想让沈渝恨得这样早,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打乱苏江北的计划,即便心里已经对苏江北有了失望与气愤,也不想。
“我也不信,如果他真的想复仇,不会这样对我,甚至都可以在云端控股最危急的时候毁了它,或者夺走它,这样岂不是更符合一个复仇者的报复心理!”
沈渝认识苏江北这么年,自认为很了解苏江北,而且苏江北为她所付出的一切都真实存在,毫不掺假。
另外,两人在一起也并非是刻意的巧合,而是长时间磨合后的情感续接,况且还是她的主动,如果说苏江北所做出这些付出都是阴谋诡计,只是为了报仇,谁会信呢?多么可笑啊!
“是啊,我们一起认识江北有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俩都清楚,他可能会隐瞒一些事情,就像他的真实身份。”
沈渝对苏江北的信任不可动摇,夏澜看得出来,因此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宽慰道:“但我觉得这种隐瞒必定有他的苦衷,有他的原因,一个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人,心思总要比我们这些长在蜜罐里的人多上一些,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嗯,应该是这样。”
沈渝觉得是这个道理,也就释然了心里的疑惑与猜测,摇晃了一下红酒杯,感慨地替苏江北鸣不平:“我对我爸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一直都很不满,从商有道,论的是能力和本事,不能靠抢嘛,但”
夏澜,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也不能这样说嘛,商场如战场,拼的就是你死我活。”
“唉!”
沈渝轻叹:“是啊,若是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我确实没有资格评价我爸的做法,他是为了生意,说到底也是为了家。”
说着,沈渝望向夏澜,感慨道:“澜澜,不管你承不承认,其实我们的优秀并不是真的比别人强多少,只是我们站在了父辈所创造出来的优越条件上,才显得我们好像多有本事,都说是白手起家,如果没有身后的资源大力支持,白手起家会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啊!”
“嗯,确实如此。”
夏澜也承认这一点。
如果没有家里的优越条件,她不会一毕业就入职金融单位,可以随心所欲地辞职出国深造,一走就是三年,回来后也能在知名的投行担任高管职位。
这其中,固然有个人的努力与能力,可如果没有家庭背景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做到,会像萧楠一样为生活而努力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