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后。
夏澜走进沈重山的办公室,将那份黑材料递给沈重山。
沈重山拧眉看完,摘下花镜,面带疑惑地望着夏澜,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跟你爸说了吗?”
夏澜摇头:“还没跟我爸说,是麦安宇给我的,说是苏江北收集的材料,想往上送,被截了下来。”
“麦安宇?”
又是麦家人。
沈重山觉得妻子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还真不一定是苏江北在搞鬼。
“小澜,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第一时间送给您,想求您拿个主意,您跟我爸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和小渝又是从小玩到大,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嗯,我明白。”
沈重山放下材料,望着夏澜,问道:“听你的意思,是不相信苏江北了?觉得这份材料真是出自他手?”
夏澜一怔:“伯伯,您觉得不是?”
一句反问已经表露了态度。
哪有什么死心塌地的爱情,只是没有触及最根本的利益而已,一旦触及,再浓烈的感情都会变淡,都会从自身的角度权衡利弊。
沈重山笑了一下:“不能否定,也不能盲目肯定,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明,还应该望深里想一想,就像这份材料的出处,为什么会是姓麦的得到?又为什么麦安宇在这个时候交到你的手上?一定要想背后的原因。”
“伯伯,我知道麦安宇的用意,我就是想早点让您知道这份材料”
夏澜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番,她找沈重山的目的就是及时提醒,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并非是要辨明到底是不是苏江北所为,其实是与不是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
“放心吧,我会和你爸一起把这个麻烦处理好。”
沈重山将材料重新装进文件袋,放到抽屉里,问道:“你那边的操作如何了?现在多头的气焰很嚣张,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仓配合我这边的行动?”
虽然夏澜对苏江北产生了不信任,但她依旧在按照苏江北的计划行事,还是在帮苏江北,沈重山想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夏澜彻底靠过来,跟他一起坚定做空,击败麦明森。
“伯伯,我也请您放心,等到多头三而竭之时,我会全力配合您。”
这种做法倒也没错。
多头想要继续快速地拉高玉米期价,就要投入更多资金,麦明森眼下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资金链不稳,在他追加资金乏力之时给与迎头痛击,得到的效果会更理想。
沈重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收起笑容,问道:“小澜,你老实跟我说,恒城私募到底跟苏江北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他全资控股?”
“是,是他的。”
夏澜没有隐瞒。
苏江北已经把沈重山知晓真相的情况告诉了夏澜,还说沈重山可能清楚了恒城私募的实控人就是他,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夏澜没必要再隐瞒。
“他哪里来的启动资金?”
沈重山确实知道恒城私募的归属权在苏江北的手里,之所以会问,只是想从夏澜的口中确认一下。
其实,他更关心苏江北到底怎么弄到那么多的启动资金?是不是沈渝给的?还是从云端控股的账户暗箱操作套出去的?
如果是这样,沈重山会替女儿拿回来,沈家的钱,绝不能便宜了外人,这个外人当然也包括夏澜。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之前不是我负责恒城私募。”
这次,夏澜没有坦诚相告,替苏江北瞒了下来。
走出国银大厦时,夏澜想给苏江北打电话。
她还是想问苏江北,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自己这样的付出都不能换来他的原谅吗?还是说自始至终都是假象,只是利用,从来都没有过爱情?
“应该往深里想一想。”
沈重山的这句话回荡在夏澜的耳边。
其实,也并非是她没有往深里想过,只是想得太头疼,太无力,觉得自己完全处于一场无休止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就是苏江北,即便这份材料不是他搞出来的,夏澜也觉得自己已经身心疲惫了。
夏澜甚至还想过,等到帮苏江北在期货上斗败麦明森后,她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放下所有的身心疲惫,好好思考一下这段感情存在的意义。
“澜澜,我爸说你回来了,在哪儿呢?”
夏澜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沈渝打来电话。
“是呀,我正在回玫瑰园的路上,小渝,你有时间吗?要是不忙的话,你到玫瑰园吧,我们俩就在家里说说话,陪我喝点酒,行不?”
“好,我也正要找你,一会儿见。”
应该是沈重山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沈渝,当然也包括她对苏江北的质疑,所以夏澜猜测沈渝找她,是想替苏江北解释,毕竟人家两个人是光明正大的情侣关系,好像把结婚都已经提上了日程。
然而,夏澜猜错了。
沈渝确实知道了黑材料的事情。
沈重山刚跟她说完,她就立刻给夏澜打了这个电话,但她并不是想替苏江北辩解,而是希望夏澜能给她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