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唐代以降,所谓太子卫率在封建王朝早就成了摆设。最大的特点就是官比兵多。从执掌卫率的正三品到从九品下,光是官员就上百,而卫率下面的“兵”则早就沦为“仪仗队”。不求战斗力,只求好看、有架子。换言之,胡飞雄的职务等于就是荣誉称号,而且还是那种没有空额可吃的荣誉称号。
可胡飞雄却并没被方涛糊弄住,反而问道:“不对吧?你小子虽是百户,可手下绝不止这个数儿……”
“家丁!家丁!”方涛立刻纠正道,“都是我养的家丁!国朝二百年来可从没有哪条国法限制家丁数目的!”
胡飞雄皱了皱眉头道:“虽然没有,可也有约定俗成的说法吧?总不见的你一个百户,养出来的家丁比关宁军的大将军还要多……”
“那是家丁的家丁!”方涛立刻补充道,“我家的家丁拿钱多,他们买田置地之后当然也要养家丁哪!他们上战场,自然也要带家丁哪!家丁的家丁有钱了之后当然也要买家丁,家丁的家丁的家丁有钱了之后还要买家丁……”
胡飞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好了……”刘泽深微笑解围道,“海潮就别吓唬人了,少爷也是秉承了老爷的意思。如今各地军镇可堪大用的不多,老爷之所以这么安排,也不过是想有一支新军,将来鞑子若是再南下,这支新军完全可以打着地方民练的旗号勤王,等这支新军立下战功之后自可照新军例再编……”
这下胡飞雄是懂了,但却苦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一开始偷偷练,等上了战场之后还是得受那些个文官儿节制……”
方涛呵呵笑了起来:“规矩是人定的嘛!咱们可以把规矩定死了,让外人插不进手就行。比如我
吧,之所以挂着个锦衣卫的名头,说白了就是让文官儿们不好下手,他们勒索卫所兵、克扣边军都敢,可他们敢打锦衣卫的主意么?真要到打仗那一天,我这边一成军,我肯定是副帅,主帅则是老……咳,不偷偷摸摸,主帅就是万岁,万岁在北京城里头御驾亲征,中军大帐就设在午门外,这总没问题吧?”
胡飞雄听了方涛的歪理之后想笑,却又不敢大笑,脸憋得通红。这话没错啊,万岁挂帅御驾亲征,还有谁敢指手画脚?至于“亲征”的距离嘛,也就是跑到午门外而已,于情于理谁都挑不出毛病来,唯一可以让御史抓住把柄的就是……堵塞交通……
方涛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教谕,知足吧!执掌卫率说起来都是三品大员哪!虽然这上面写的是以从四品代领,可保不齐就不声不响地升上去了,总比在国子监盯着书生们吃饭要强吧?至于那些个兵,你练一个算一个,万岁给这个没钱没粮的差事,本来也就没指望你弄出个几十万人马来……”
胡飞雄想了一阵,脸色略有好转,无奈道:“敕书和官凭都到了,我还有什么办法?”
“这就对了!”方涛笑嘻嘻地回应道。
刘泽深也笑了:“成国公也知道了你的事儿,派人送来的贺礼多半也已经过了淮河了……”
“公爷……”胡飞雄眼圈一红,“咱消沉了这么久,实在给公爷丢人了……没想到公爷还惦记着咱……”
“罢了……大喜的日子何必谈这个?”刘泽深微微笑道,“好好喝酒去!”
胡飞雄抹了抹眼睛连忙点头,拎着酒坛离去了。
“刘侯,此人如何?”朱慈烺下意识地问道。
刘泽深没有回答,倒是方涛抢着答道:“假以时日,一
员悍将!”
相比方涛而言,招财却是忙个不停。手忙嘴也忙,一路高歌猛进胡吃海喝。婚宴热闹而有序,没有预想中的混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鸭子铺办喜事居然不能敞开来吃鸭子,这让方涛颇有些遗憾;因为方涛在下关江边狭长的地盘上畜养的禽畜已经可以出栏,崇明岛上的鸡鸭也能换钱了,本想就此“意思”一下,结果被胡飞雄以没钱为由直接回绝。
朱慈烺头一回参加这种民间喜事,一切都是那么好奇。出于身份,朱慈烺只能端坐在那里,可出于天性,他又忍不住朝那些个疯玩的孩子们身上直瞟。说起来朱慈烺的年纪正好介于孩子和少年之间,再有一两年功夫也该大婚。而这个年纪放在现代,正是大孩子懒得与他为伍,小孩子对他惟命是从的年纪,标准的孩子王的年纪。
“少爷想去玩儿?”方涛察言观色,微微笑了起来。
朱慈烺怯生生地看了刘泽深一眼,果断摇头。刘泽深脸色微沉,同样摇头道:“孩子们嬉闹,没个大小分寸,若是少爷伤了……少爷怕是不会计较,可有的是人要拿这个来做文章,到时候少爷还是做他的少爷,顶多挨顿训斥,可这些个孩子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方涛沉思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刘泽深说得有道理,毕竟朱慈烺可以不计较,他老爹也可以当作是孩子嬉闹而不计较,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绝对可以在朝堂上弄出大风大浪了。真到了那个地步,朱慈烺顶多被训斥一下然后禁足几天继续当他的太子,可这些个孩子可就倒霉了,非但这些孩子,就连他们的父母恐怕都要被一并问罪。
不过方涛也有方涛的理由,想清楚利害关系之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