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带她到这里来的警员说:“他们提供了监控证明,证明你是入室盗窃。”
姜宁解释道:“警官,我以前住在霍家,只是去拿一些自己的东西。”
“比如说,这块价值八千五百万的鸽血红宝石?”
姜宁:“……”
警员继续说:“霍家可以提供这块宝石的结款凭证。”
姜宁有什么?
她要说她卖给了霍继成一夜,得到了八千五百万?
姜宁手指慢慢攥紧:“如果我说,‘日出’是霍先生的自愿赠与呢?”
“有证据么?”
“证据?”
“或者,有什么人,能够作证如此巨额的赠与么?”
“……”
姜宁说不出话。
最后,姜宁问:“如果我无法辩驳,会判多少年?”
警员告诉她:“金额过于巨大,最少十年以上,甚至会是无期。”
姜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揪起来,好一会儿,她才说:“谢谢您,我知道了。”
……
姜宁在看守所的第一天,还有些特别待遇,原本十几个人的一间房,只住了她一个,手机也并没有被没收。
她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
姜宁整夜没闭上眼。
她无法辩驳,无法告诉任何人这块宝石的来历。两年里,霍继成偶尔会去找她,只有最后一次,是姜宁主动跪在他的脚下,彻底讨好了霍继成。
姜宁在那间精神病院待了太久,她害怕一生都要被困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牢笼里,怕自己变成真正的疯子。
今天这事,霍继成用最直接的手段,很明白地告诉她:他可以让她出来,也可以随时再让她进去。
也可以让她活的比进精神病院更凄惨。
第二天天亮,姜宁这间房里来了新人。
姜宁抬头的时候,怔了好一会儿:“吴阿姨?”
吴妈是霍家用了最久的厨娘。
姜宁是个孤儿,五岁被霍继成看中收养,她住在霍宅,叫霍继成哥,但户口却落在了吴妈家。
吴妈从小看着姜宁长大,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也把她当成半个女儿,姜宁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的时候,霍继成是去玩她,只有吴妈真的会去看望她。
当时,吴妈安慰她:“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上次宴会上的事情闹得太大,避避风头也没什么不好,在精神病院,也许会有点零碎的折磨,但好好活着,总能出来的。”
后来,姜宁真的出来了,她想离霍家远一点,也怕给别人添麻烦,就没去打扰她。
警员把吴妈推进来:“霍家的安保做的那么到位,有人想要进去,肯定要有人串通。”
很明显,霍家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就是吴妈。
姜宁的眼眶一下子湿了。
吴妈拉着她坐下,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以前姜宁在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吴妈从来不问这一句,她知道,姜宁过得不好,那种地方,能让一个正常人崩溃发疯。
吴妈说了挺多,姜宁都哑着嗓子回复了。
案件还没有查清之前,两个人要在这里等待取保候审。
下午,吴妈的家人来看她,她上了年纪,身体并不是太好,看守所阴暗潮湿,只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姜宁看到她揉了好几次腿。
吴妈的儿子带着孙子,过来送热饭和被褥。
还给姜宁也带了一份。
滚烫的鸡汤翻着油花和腥气,姜宁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全都喝下去了。
她强忍着胃里酸气翻涌,说:“谢谢。”
下午,吴妈被警察带去问话,姜宁摸出手机,拨通了霍继成的号码。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前两通电话都被挂断,第三次,她才听到了霍继成的声音。
“喂。”
姜宁的喉咙发梗:“少爷,帮帮我。”
霍继成声音平和:“帮你?”
姜宁说:“我想回家。”
霍继成笑了一下:“不是说自己有病么?”
姜宁闭了下眼睛,说:“哥,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姜宁听到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霍继成说:“我去接你。”
一小时后,有人告诉姜宁,她可以走了,霍家撤诉了。
姜宁走出警察局大门,就看到了霍继成。
男人站在阳光下,过分英俊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本来在同旁边的人说话,似乎察觉到什么,侧过头,漆黑的眼睛和姜宁对视。
姜宁心脏突突直跳,下意识就想后退。在精神病院的这两年,碾碎的不只是她的自尊,还有她对霍继成的感情。
姜宁没有动,霍继成就走过来。
男人站在身前,挡住了大半光线:“又后悔了?”
姜宁立刻摇头:“没有。”
“那回去吧。”
霍继成握住姜宁的手,轻轻摩挲,姜宁做了半个月的粗活,手上生了一小层薄茧。
上车前,姜宁回头看了一眼:“吴阿姨怎么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