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张珠宝鉴定书扣在台面上。
姜宁伸手去拿,女人一只手压在卡片上,她看了眼姜宁寒酸的工作服,满脸不屑:“有没有懂行的,过来看一看?”
能出入这个酒店的,身上都有些资本,停下脚步的每一个人,嘴里的话,确实都比姜宁更有说服力。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出来:“我懂一些。”
男人把卡片拿起来,认真看了几回,最后认可地点了下头:“这张鉴定书是真的。”
姜宁也看到了。
那张卡片拿到男人手上的时候,并没什么遮挡,近一点的人都能看到最上方官方机构a的标志,和右下角的审核机构人员的手写签名电话。
一下子,人群里就有了声音,一句一句全是嘲讽。
“这女的刚才说的言之凿凿,我还以为真有点什么反转呢。”
“一个清洁工,怎么敢空口鉴假?”
“快点道歉吧,刚才给了台阶都不下,森奥酒店怎么会招了这样一个蠢货……”
嘈杂人声中,女人摸了摸自己的金戒指,满脸得意。
她敢来这种地方碰瓷,又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值班经理满头冷汗,刚出事的时候,他就看过这张证书,刚才看姜宁那么笃定,他也有点侥幸心理,万一是假的,有人看出来证书上什么毛病,今天的事还好解决。
没想到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越闹越大,这下,他的职位怕是保不住了。
他用力拉了一把姜宁,恨不得直接按下她的脖子:“快点鞠躬道歉,也许酒店还能帮你承担一部分损失。”
女人趾高气昂,唇边勾起一丝冷笑:“这事要是只到刚才,也就是五十万的事情,可现在……”
她阴狠地盯住姜宁的脸:“你跪下给我道歉,我可以给你抵五十万,余下再赔偿我两百万。”
两百万,是个不小的数字,对于一个普通人,即便能通过各种渠道借到,每个月滚出来的利息,也能把人逼疯压垮。
女人恶毒地想,来钱快的方法就只有那么几种,这么个不识好歹的性格,白瞎一张漂亮的脸蛋,只配做个万人骑的臭婊子。
姜宁笑了一下:“夫人,您每次出门都会把证书带在身上么?”
女人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她就轻飘飘的揭过:“我来这里是和朋友有约,她正好想看看这块‘日出’。”
“那您的朋友呢?”
“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她早就走了!”
“哦。”
“你应该感觉到庆幸,我们冯家的人都脾气不好,她要是还在这里,你现在已经挨了几个巴掌了。”
“确实应该庆幸……”
姜宁的态度有些和缓,在场每个人都以为她下一句话就是卑微的道歉,却听到她说:“多亏她走的早,不然今天这起敲诈案和伪造珠宝价值鉴定证书的罪名,也就有她一份了。”
这话一落,女人像是被戳中了尾巴,脸色霎时一阵青一阵白:“到了现在还在狡辩,鉴定书都在这里,你怎么就认定我这块是假的?”
立刻,人群里就有人发出了一声嘲笑:“哈哈哈……该不会那块真的,在她手里吧?”
“就她?”
“八千五百万的东西,在一个清洁工身上?”
四周一片哗然,全是哄笑。
姜宁淡淡地:“那位先生,您说的没错,真的‘日出’确实就是在我这里。”
姜宁张开手。
一颗正红色的宝石躺在她手心里,晶莹剔透,鲜艳深邃。衬得女人戒指上那块,像是暗淡无光的染色石头。
周围一片死寂。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姜宁手上这块确实是与众不同。
姜宁说:“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把这位女士手上的戒指和我这块一起送到相关机构复检,查一下纯度净度克重,看看哪块才是真正的‘日出’。”
女人面皮上透出一层灰:“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当然是姜宁刚在口袋里从自己的手机链上硬抠下来的。
粘的太紧,还废了点力气。
一直以来,霍继成都并不吝啬。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姜宁都把男人的慷慨当做真心,直到被关进精神病院的那天,她才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块‘日出’,挂在颜色褪旧的绳结上,似乎也失去了色泽和光彩,它安静的跟着姜宁,要不是今天,她也忘了,身上还带着这个东西。
只是姜宁不可能把和霍继成的亲密关系展露在这么多人前:“是我今天在外面打扫,遇到了霍先生,是不小心掉了吧,刚好被我捡到了……”
有人追问:“那你怎么知道它是‘日出’?可是只有顶级的宝石,才会有自己特定的名字……”
因为那天夜里,姜宁太乖巧了,霍继成玩的很放纵,把它放进去,他对姜宁道:“埋没日出。”
姜宁闭了下眼睛,把那些肮脏咽回去。
“我就是刚才听这位夫人说,她手上那块是近几年最好的一块鸽血红,我就觉得,从霍先生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很好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