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等价等值来论,那大概也就没有爱情与梦想这种东西了。
叶景深眼神一下子便冷凝下来。关于他与楚瑶琳间的感情,他一向都不喜别人提及,更何况还是这么直接尖锐地提出来。
“顾琼琳,若非因为你是她的妹妹,你觉得我会管这么多吗?”
“叶公子,你听好了,我是她姐妹,那是我和她的事,至于我和你,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顾琼琳回答,她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已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怒。
他高高在上,她忙于尘世,本就毫无瓜葛,过去现在将来,他们永远不会是同一世界的人。他永远不明白她想得到的东西与奋斗的目标,就如同她也不明白他守着楚瑶琳十六年是为了什么。
叶景深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愤怒到想要砸墙的地步。
“随你。”忍了忍,他冷漠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工作人员惊呼的声音。
“诶,怎么晕了,快快快!快来人!”
他脚步顿住,终究没办法再往外踏出半步。
……
玻璃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缓慢地落着。
顾琼琳眯着眼看了很久,迟钝的脑袋才渐渐有了转动的迹象。
苍白的灯光、雪白的墙,这是间病房。
她晕了?!
顾琼琳只依稀记得自己和叶景深吵了一架,再之后的记忆只剩一片空白。
她撑着床坐起来,右手背上传来刺疼。她低眼望去,手背上插了针,药水正顺着管子一滴滴进入她身体中,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病服,左臂上缠了纱布,污渍已被清干净,她摸了摸脸,脸上光洁无比,浓妆也早被洗掉。
是谁将她送到医院的?剧组的人?还是叶景深?她好像记得吵到最后,叶大公子愤而离开。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
“叶哥,我留这照顾小阿琳就可以了,你折腾了一晚上,先回去吧。”楚瑶琳的声音传来,温柔悦耳。
“没事……”叶景深先一步进来,与顾琼琳的眼眸对上,话一滞,便沉默下去。
顾琼琳的脸色苍白得就像昨天她化的那个死人妆。
他记起昨天抱她进医院的时候,她身体失温,像冰块,却又止不住地颤抖,那个时候,他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温度都给她……
“现在什么时间了?”顾琼琳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挪了身体,坐到了床沿边上。
楚瑶琳早已跑到她身边。
“小阿琳,你好点没。”
“我没事,现在什么时间了?”顾琼琳又问了一声。
“下午三点多吧,你晕了大半天。”楚瑶琳探她额头。
“三点多……”顾琼琳呢喃一声,忽然间记起自己的最后一场戏的时间就安排在今天下午。
“小阿琳……”
“你想做什么?”叶景深正在倒水,听到楚瑶琳的惊呼,转头便看到顾琼琳已掀被下床。
“下午有最后一场戏,我要赶过去。”她头也不抬地回答着,一边伸手去撕自己手背上的胶布。
“拍戏拍戏,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连身体都不顾了?”见她那模样,叶景深觉得火气又蹭地上来,“你不用去了,今天的戏取消了。”
顾琼琳闻言猛地抬头,有些愕然地看他。
“昨天你晕倒以后,剧组的人打过电话来,我替你接了。你身体这情况,烧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退下去,我让他们把今天的戏取消,改……”
“叶景深,你凭什么让他们把我的戏取消?”顾琼琳冷然地打断他的话,抓了点滴杆走到他眼前,“我说过了,我和你之间,没有关系,就连朋友都算不上,你为什么替我作决定?”
“砰——”
叶景深将手里的玻璃杯重重搁到了桌面上,杯里的水溅出,洒了满桌都是。
“顾小姐,你今天的戏取消了,改在下周二早上。”他克制着怒火,眉梢似结了霜般冷冽,一句话说完,他转身便走,攥成拳的手上满是水渍,也顾不上擦拭。
又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叶景深已经消失在顾琼琳视线之中。
“……”楚瑶琳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神。
顾琼琳还站在原地,扶着点滴杆,视线落在地上,没吱声。
“小阿琳……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叶哥发这么大火。别说对我,就是对着别人,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楚瑶琳说着,虽然有些忧心,但不知为何,那语气里还带着些崇拜的味道。
嗯,她崇拜自家妹妹。
见顾琼琳没吭声,她继续:“其实,他昨晚在这里呆了一晚上……”
顾琼琳抓了杆子就往外头走。
“诶,你去哪儿呀?”楚瑶琳喊道。
“透气。”顾琼琳说着,径直出了门。
楚瑶琳偷偷一笑,没跟过去。
出了病房的门,顾琼琳左右张望一下,就看到叶景深站在电梯前面,正烦躁地用手猛按开门键。
“骨碌碌……”滚轮滚过地面,发现粗砺声响。
顾琼琳远远就看到墙上硕大的楼层牌——16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