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肖家庄。 凶犯A抓捕归案,任务结束,所有人归队后,顾远一个人前去探访了附近的群众。 他找到了当时在现场的肖旗母女。 “您是?” “你好,我顾远,云中派出所所长。” “请问您来是?” 肖柔不解地问。 “我有点疑惑的事,特来了解下情况。” 顾远试着说明来意。 “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您请说。” 紧接着,顾远就当天的抓捕过程中的几个疑点对肖柔母女进行了问询。 说是针对母女俩的问询,实际回答的人只有肖柔。 那时的肖旗不善言谈,看上去是一个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小姑娘。 小小的骨架,弱不禁风的身姿,一双眼眸流转,顾盼生辉。 让人奇怪的是,她就算从头至尾一言不发,顾远还是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密林好像一般孩子不会去,为何你们当时会出现在那儿?” 顾远这一问,肖柔没做好任何准备,一时语塞。 她这为难的样子,倒验证了顾远的几分猜疑。 肖柔看得出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于是她停顿了一会功夫,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才把事实缓缓道来。 语气虽然很轻,但内容着实让人吃惊。 “你相信吗?” 肖柔说完向顾远问道。 其实顾远自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他也确实没有其他可怀疑的理由。 头脑里只是一遍遍回响着她的话: 孩子是出于直觉过去的。 她从来对死亡的直觉很准。 她救的不是你们的人,是那个将死之人。 他应该死了吧? 是,他死了。 顾远在心里回答道。 他这一趟过来,自己都说不清楚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只是知道: 这是她们唯一有的答案。 而且,就在他转身要告辞时,一直安静的孩子突然跑向门外去,她的母亲只好跟了出去。 顾远当时说不上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也跟了上去。 孩子跑到村里一户人家的门口终于停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妈妈,会死人的。妈妈,真的会死人的。” 女人下意识捂住了孩子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孩子轻轻的声音从女人的指缝还是断断续续遗漏出来,顾远因为离得近,听得再清楚不过。 他自己都冷不丁感到一阵寒意。 死亡,总是让人胆寒。 女人带着孩子转身就要往回走,一回头和顾远目光相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像是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一路,顾远好几次想问女人,孩子预知死亡可有一定时间线索?又或有什么规律? 但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决定暂且住下来,静观其变,以待真相。 其实,那户人家不是别处,正是被捡回的弃婴萱婷婷的新家。 肖旗预言死亡的那个人,正是捡她回来的爷爷。 那老人去世当晚还特意请肖旗母亲肖柔过去了一趟。 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总之,距离肖旗预言仅一个晚上,顾远第二天就听闻了噩耗。 如果说A的死亡说是直觉是碰巧,那么,顾远眼见为实的这一次预言,他自己没有任何可辩驳的地方。 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导演这么一出死亡的大戏。 尤其去世的老人并非出于意外,只是由于年迈。 这更是排除了其他可能的猜想。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可疑之处,孩子母亲当晚被老人请去说了些什么?又或者她对老人说了些什么?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远事后及时去做了了解。 得到的回答一样让他没有理由继续追根究底。 女人说: 老人把自己的孙女托付她照顾。 “可他自己有五个儿子,为何要拜托你一个孤儿寡母的人?” 顾远当时就问了。 肖柔只说这件事不仅关乎老人家里的隐私,也关乎自己去世的前夫的声誉,更关乎幼童萱婷婷的成长,具体的原因,她答应过老人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眼下她只能说这么多,其他的,如果有一天这个秘密危害到他人性命,她愿意随时配合说明真相。 另外,顾远离开时,她还再三拜托,请他为自己的女儿保守秘密。 她不想孩子的成长遭受来自他人异样的眼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肖柔,大家闺秀出身,谈吐不俗,若不是家道中落,父母患疾多年受累,且婚姻不幸,孩子羸弱,定然早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顾远看得出来,她的心全在孩子身上,孩子的一举一动莫不牵动着她的心。 作为一个母亲,没有谁会为了欺骗他人编造这样一个恐怖的谎言加诸自己的孩子身上。 再说,这欺骗怎么可能如此布局周密,总是未卜先知? 更何况,对她们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有很多不便。 这是第一次,顾远走近肖旗母女,当然,对于她们,可不止这一次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