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仔细一回忆，立即想起来了。
儿童食品厂，不就是自己老丈人在的单位嘛！
姜晓月她爸姜建国，就在申城儿童食品厂当副厂长。
刚才叶宏说厂里出了点状况，也不知道对老姜有没有影响。
不过林海并没有多问。
姜家就姜晓月和自己关系好，她妹妹姜晓芸关系一般，其他人和他都都形同仇敌。
也没办法，都是之前的自己造的孽。
在丁副行长的亲自监督下，他的钱很快就存好了。
丁建明亲自把存折递到他手上，还代表银行向他道歉。
还告诉他，之前那个故意刁难的银行职员，已经被责令停职写检查了。
在这个时代，除非犯下非常严重的过错，一般不会开除人。
更何况，那个人的行为其实也说不上多严重。
这个惩罚已经算是很重了。
林海知道，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丁建明都是看在叶宏的面子上。
“叶厂长，谢谢了，这次多亏你帮忙！”
从银行走出来，林海立即向他道谢。
“小林你太客气了，对了，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林海感到奇怪：“叶厂长，我就是个小透明，你留我的电话干吗？”
这时候，叶宏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其实吧，我觉得小林你挺不错的，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厂上班？”
他新官上任，自然也是想在厂长的位子上做出一番成绩。
但这两天在各个部门转了一圈，发现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林海这个小伙子他觉得很不错，如果放在销售部，说不定会有奇效。
至于户口什么的，那都是小问题。
“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上班还是算了。”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唉，你们年轻人哪，就是心高气傲，跌几个跟头就老实了！”
最后，在叶宏的坚持下，两人还是交换了电话。
告别叶宏，林海拎着街市上买的东西，朝着姜家所在的新村走去。
这时已经将近五点了，天色还是亮的，不过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林海也没想到，自己就是存个款，居然会在银行耽搁这么多时间。
天山新村的房子属于“老公房”，六层楼，没有电梯，户型基本都是五十平米的两室一厅带厨卫。
在现在看来，属于比较破旧都能纳入推倒重建的范畴。
但在当时，“新公房”还没出现，这些“老公房”已经非常好了。
谁家分到“老公房”，那都是街坊邻居羡慕的对象。
林海沿着水泥楼梯拾级而上，爬到六楼，来到最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前。
这就是姜晓月父母的家了。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之前来过两次，不过每一次都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
很快，房间里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
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人打开了门。
正是姜晓月的弟弟，姜立明。
林海记得他考上了大学，今年应该还在上大三。
姜立明看到林海，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的笑容迅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冲着林海高声嚷道：“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此时，屋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小明，和谁说话呢？这么没礼貌！”
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微笑着，来到了姜立明身后。
“妈！”
林海看到她，连忙喊了一声。
这位面容慈祥的女人，正是姜晓月的母亲，刘文娟。
刘文娟正在厨房烧菜，听到姜立明在门口叫嚷，便出来看看情况。
一看是林海，她立时有些后悔，不该责怪儿子的。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不要叫我妈，我们家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林海诚恳道：“妈，我以前是对晓月不好，我这次过来是来向她道歉的。”
刘文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在这里等下，小明看着他。”
“妈你放心，我会看好门，绝不会让他进屋的。”
刘文娟说完，便进屋去了。
林海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他知道这次来姜家没这么容易，心里早就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
不一会儿，刘文娟回来了。
看着林海：“你进来吧，不过东西放在门口不许拿进来。”
“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烟酒零食……”
林海还想解释，刘文娟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是什么都放外边，走的时候一起带走。”
“……好吧。”
林海只得放下东西，空着手进了屋。
厨房里传来阵阵菜香气，显然正在做晚饭。
这个时间，正是大多数家庭准备晚饭的时间。
林海原本没想卡着饭点，想早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