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来到一个空着的柜台前。
朝着坐在里面、戴着眼镜的银行职员说道：“同志，我想存点钱。”
“好的，把钱给我吧。”
男职员伸出手。
这时候银行柜台，还没有全封闭的玻璃，用的是栅栏状的铁栏杆。
底下开着一个小窗口，用来传递钱物。
他本以为林海存的钱不会很多。
当看到包起来的钱差不多有两块砖头那么厚，立时两眼瞪圆。
“同、同志，你这是存多少钱啊？”
“六千多吧，具体多少忘了。”
林海顺口答道。
六千多块？
男职员立时皱眉。
在他的记忆里，还从没有个人来这里一口气存这么多钱的。
看到这大几千块钱，自然而然地把它当做是某家单位的公款。
“同志，你是哪家单位派来存这钱的？单位办理业务是要凭介绍信的，麻烦出示一下。”
听到职员的问话，林海立即知道他是误会了。
连忙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的钱，不是哪家单位的。”
“你自己的？”
男职员一脸狐疑地打量了林海几眼。
“同志，方便说下，你这钱是哪里来的吗？”
“最近做了点小生意赚的。”
“做什么小生意，能赚这么多钱？”
“你这儿银行还是派出所啊？”
见对方问得越来越离谱，林海忍不住了。
看着对方，眉头皱起：“你们这儿存个钱怎么这么麻烦？都问半天了。”
男职员见林海有些生气了，脸色顿时也不好看起来。
人家单位派人过来办业务，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你个毛头小伙子，嚷嚷什么？
语气冷硬道：“同志，你要存的这笔钱数额比较大，所以我必须得仔细核实。”
林海听着忍不住笑了。
自己这点钱，哪里多了？
几千块钱相对于银行对公业务的钱款，根本就连根毛都算不上。
这人分明是拿根鸡毛当令箭，故意和自己过不去。
当即道：“那现在核实好了吗？如果还没好，大不了我不存了！”
他故意说得比较大声。
周围的其他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很快，一名高管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先是看向男职员。
“怎么回事？”
“丁副行长，这个人要存六千多块钱，我觉得这么多钱有问题和他核实一下，他就嚷起来了。”
男职员抢先告状道。
丁建明皱了皱眉，看向林海。
“同志，是这样的吗？”
“丁行长，基本是他说的这样，但我有两个地方弄不明白，想请这位同志解释一下。”
“第一，你们这是银行，每天经手的钱像流水似的，六千多块钱哪里多了？”
“第二，是不是每个客户进来，你们都会一个个仔细核实的，还是说只针对我一个人？”
说着，指了指旁边在办理对公业务的人。
“我就问下，这位同志和我一样也是来办理业务的，你们是不是对他也进行过核实了？”
丁建明一听林海说话条理清晰，问题也很犀利，立时知道他不好惹。
立即看向男职员：“小牛，人家问你呢，你解释一下。”
“啊？”
牛建峰顿时有些傻眼。
本以为副行长来了，肯定会帮自己说话。
没想到他不仅不帮，还把自己给推了出去。
此时旁边不少同事都看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银行对每位客户都有做核实的，旁边这位同志过来，我们负责接待的同志刚才看过他的介绍信了。”
“看过介绍信就行了？”
林海笑道：“你怎么确定，他手上这张介绍信是真的，不是自己私下弄的？”
“这不可能，上面盖着单位的印戳呢。”
“盖了红章就是真的？公章可以造假，你不知道吗？一块钱能给你刻三个，你信不信！”
牛建峰顿时懵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还有，就算介绍信是真的，你能保证单位派他过来取的钱数对吗？”
“如果单位让他取一万现金，结果他取了一百万然后跑路了呢？”
“有多少国有资产就是这样损失的，你知道吗？”
银行众人听着，俱是目瞪口呆。
他们的核查体系，原来有这么多漏洞吗？
“还有……”
“别还有了！”
那位来办理对公业务、被林海拿来当例子的中年人听不下去了。
过来拍了拍林海的肩膀。
“同志你再往下说，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海听这位同志这么一说，自然也不好再继续发挥了。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针对你，就是打个比方。”
“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老哥原谅。”
中年人摆了摆手。
“原谅说不上，不过你这小伙子的思路还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