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我实在冻得受不住了,便关上窗户坐到小沙发上,翻阅阿领给我的手册。 只剩下最后一个——徒步登上佛顶山。 佛顶山很高,有两条路径,一是石梯,二是揽车。 阿领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我和冷刀走石梯。 虽然我身体素质不差,但……我确实感到腿软。 希望明天能够顺利爬到山顶。 “叮”我的手机屏幕一亮,有新消息进来。 我起身走到床头柜,拿起手机查看,是阿领的消息。 :明天下午两点乘船回沈家门码头,我在门口接你。 :是礼佛结束了吗? :对,姐姐该回来了。 :好。 回完消息后,我给冷刀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便开始整理行李。 趁着清晨力气充足,我和冷刀一股作气,登上了山顶。 中间的过程没什么可叙述的,要是真的好奇,打开度娘搜”有关爬山的作文”,就可以找到答案。 我扶着冷刀的手臂,微微躬身进行喘息,冬季的高海拔山顶真的很冷,哪怕已近正午,所以我不太敢进行深呼吸,怕冷风刺痛喉咙。 调整过后,我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入眼是一块刻着红色“佛顶山”三个大字的石头。 石头旁是约四米高的石制门框牌坊。正中间的牌匾是“佛顶山”,两旁是一副对联,引导着一条长长的石路。 我和冷刀走进那条小路,路还算宽,大概能有四五个人并排行走,路两旁是一米多高的石墙,石墙外的树从两侧向内延展,遮挡住了头顶的大片日光。 沿着蜿蜒的道路行走,我依次看到了“佛顶顶佛”、“同登彼岸”,“慧济禅寺”的牌匾印嵌在金黄的墙壁上,然后进了庙宇照例拜了佛。 返回时我在一处向外延伸的宽阔平台上停留了一会儿。从平台向四周眺望,能看到宽阔的海面与远处的天边相接,零星的几座小岛随意分布着。 视野广阔无边。 若是夏秋季节过渡时段来这儿,会很舒服。可惜现已入冬季。 是真的不巧啊。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大约只能装三四颗纸折星星的透明玻璃瓶,将里面的沙土倒到手里,轻轻地向下飘洒,让其随风肆意飘荡在空中。 这是阿领让我做的。 我也没问他具体厚因,或许是与他的信仰有关,如果可以帮到他什么,我非常乐意去做。 “终于要结束了吗?”我真是有些疲倦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我看向冷刀,冷刀望着远方。 他的眼神中有无尽的无奈和哀愁。 “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后要做的事情?” 冷刀垂眸,微微摇了摇头,但好像不是否认的意思:“我只是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冷刀又看向我,他的神情很平淡,但我却能感受到笑意和悲意并存。我读不懂他的神情,直到很久之后事情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时,我再次看到,才明白过来。 是宽慰与期许,也是漫长孤寂中遇见希望的庆幸。 “既然还长,那就继续走吧。”我淡淡一笑,“多走一步,就更近一步。” “好。”冷刀扯了扯嘴角,好像是对我的乐观感到赞同,笑了笑。 冷刀的笑总是能够抚慰我焦躁的内心。 尽管他的笑比水还寡淡。 我和冷刀买好票后在候船大厅等待。 进入现代化的大厅,面对着一堆高科技的电子显示屏,我明显感受到一种生硬的过渡,就是强迫脱离舒适自在的“世外仙境”与机械紧迫的现代社会接轨的感觉。 总是这样啊。 来不及做准备,就这么发生了。 我和冷刀坐上船,船依旧晃荡,两个月前初到岛上的好奇与新鲜仿佛就在昨日。 真是弹指一挥间。 我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窗外的海景。 发了朋友圈: 普陀山,来日再会。 2022年12月3日,周六,我离开了普陀山,结束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