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个星期,陆离和阿领没有任何消息,而我又如同之前一样做着同样的事情。 那天的变故仿佛只是我短暂的一个梦境,转瞬即逝,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一直看不清的那片景象终于清晰可见了。 周五,我依旧朝北点上三柱香。这是我昏迷后醒来第一次点香。 我本来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也早就做好了一直面对模糊景象的准备,毕竟前几次的失望把我的期待逐渐消磨殆尽。 或许是墨菲定律的灵验:你越想反而越得不到,你不想了,反而唾手可得。 我看到的是一片树林。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一直面对山林的缘故,导致我潜意识里对山林有着独特的情结,以至于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幻境几乎都是树林。 这片树林很大,参天大树杂乱无章地排列着,看不到尽头。 我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试图在几近相同的树干中找出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我的确已经离出发地有了些距离,尽管毫无收获。 东方菲菲,是你在制造这个幻境吗? 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我知道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出现了。 阿领曾说过点上三炷香是为了告诉东方菲菲我的到来,那是否意味着我可以通过这三炷香去与她进行对话? 我没有任何犹豫,开始尝试用意念传输话语。 这个方法我并不能做出什么解释,因为我自己其实也没明白到底是何原因,也许是我隐藏的潜能吧。 东方菲菲,如果你可以感知到我的存在,请你给我回答。 我相信你知道我在找你,东方菲菲,我想见你。 我持续地向东方菲菲传输想法,等待回音。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回音来得很快。 耳边传来极其熟悉的银饰碰撞声响。 “独孤小姐。”同我第一次焚香听到的女声一般无二,我几乎是下意识想转头,却又听见她说,“别回头,我们还不能见面。” 闻言,我只好作罢,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问:“我是该称呼你为东方族长吗?” “独孤小姐随意。” “东方菲菲,你是苗族吗?”这个问题可以破解我很多心中的猜测。 “是。” “所以你是阿领的族长,是你派阿领来引导我的对吗?” “是天选中了阿领,我只是顺从了天的想法。” “是你救了阿领吗?在那棵大树前,他即将被吊上树的时候。”一些事情被我大致串连了起来,我现在急需一个证实的回答。 “是我救下了他们一家,因为我知道阿领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果然与我猜测的大致相似。 “独孤小姐,香快燃尽了。” 我心中一惊,又赶紧问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这个问题阿领应该回答过你了,我是你将来必不可少的帮手。” “我将来要做什么事情?” “这我的确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帮你。” “阿领说的那个规则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因为陆离而受到惩罚?是你在惩罚我吗?” 东方菲菲似是轻笑了一声,说:“独孤小姐,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去惩罚你,事实上,我因为你受到了牵连。” “啊?”我没有想到,“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有个局外人硬生生地参与了进来……我不太清楚。”东方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能感受到我和她的联系在逐渐消失,“总之,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话音一落,我立即被拉回现实。 刚才的一番对话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我呼吸急促,花了好久才平缓过来。 阿领的大部分事情算是有了个解释。按照东方菲菲的说法,阿领是被天选中的人,所以他知道那么多事情。我不禁有些心疼他,因为有时候懂得太多不会是件好事。根据他阿爸的年龄推断,至少过了二十多年,他一直都是这个小孩子的模样. 如果他是因为我而存在,那么这二十多年,他都在等我,甚至在我还没出生前就在等我。 我很难想象这个煎熬的过程——你不知道你等待的那个人何时出现,你只能带着那么多秘密一日盼一日。 这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阿领,其实只是那么多因我而存在,为我而来的人中的其中一个。 但是我想到了一个很严峻的结果: 因我而生的人完成了他的使命后是不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心里有了答案,可我不太想面对。 或许我离开舟山之后会逐渐淡忘这段过往——或许。 那东方菲菲呢?她也是为我而来的吧。 我勾唇一笑,似在嘲讽自己,而后站在窗前吹着凌冽的寒风,妄图冷静下来。 一切仍然扑朔迷离。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命运安排我做的事情。 可身边那么多人参与进来帮助我。 我,不能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