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的。”
黄单看中年女人一眼,很有韵味,就是对孩子太紧张了。
他见过别人跟孩子的相处画面,没有哪个像周春莲这样的。
“李大哥下班回来了,能搭把手。”
周春莲轻笑,“他?”
“男人体会不到女人十月怀胎的痛苦跟期待,以为女人生个孩子就是下个蛋,很轻松,带孩子也是,觉得远远没有工作累,这些事讲是讲不出结果的,我也不想讲,不指望他帮我,只要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黄单见周春莲说话时,脸上没有一丁点怨气,她是真的揽下了孩子的所有事。
恐怕李顺想帮忙做点什么,她都不愿意。
越看越像是抑郁症。
婴儿的哭声让黄单回神,他看到周春莲抓着车两侧,轻轻前后推着车,柔声哄着,“宝宝不哭。”
黄单从周春莲的身上感觉到了温柔跟爱,给孩子的,她的眼里只有儿子。
周春莲哄了没用,她的神情有些焦虑。
黄单问道,“小宝宝怎么了?是不是被蚊子咬的?”
周春莲说是饿了,她推着车往回走,脚步很快。
黄单纳闷,不是吃饱了出来的吗?
他这么一试探,还是没把周春莲拎出嫌疑人的名单里面,只是换了位置,放最底下了。
一个人心中有爱,应该不会做出残暴的行为。
黄单爬到顶楼,去了王志那儿。
王志在跟快递员结账,见是黄单,就让他随便做,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东西会被偷偷拿走。
黄单帮王志接了两个单子。
王志送走快递员,给了黄单一盒酸奶,听他问起海归,就啧啧两声,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季时玉,你对我隔壁的海归很有兴趣啊,三天两头往我这儿来,都要提一提他,还伸头看,说,你是不是想跟他混熟一点,从他那儿弄到点人脉?”
这是挺现实的想法,凡事都有理由,无缘无故的打听某个人,某个事,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黄单顺势说,“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
王志够义气的拍他肩膀,“工作是不好找,哥们我这店还没上皇冠,等我做大了,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干。”
“现在呢,哥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吧,海归一回来我就通知你。”
黄单说,“麻烦你了。”
王志不麻烦不麻烦,他嘿嘿笑,“找到工作记得请客啊。”
黄单说没问题。
王志把一个油桃三两下啃干净,“海归中午出门了,提着公文包,要回来也是很晚。”
黄单一怔,中午他在睡午觉。
王志的声音模糊,“放心吧,他早晚会回来的,行李箱还在呢,走不掉。”
黄单看他一眼,“你对海归挺关注的。”
王志龇牙,“没法子,我什么时候起来,大门什么时候开,睡觉了才关,这顶楼就我跟他,想看不见都难。”
他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昨晚楼下好大的动静,我被吵醒了,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黄单说,“是吗?我睡的沉,没听见。”
王志摇摇头,“真羡慕你。”
“你看看我,为了网店的生意能好一点,每天想破头的设置产品关键词,睡眠质量很差,头发都快掉光了。”
黄单说,“你不是有卖防脱发的吗?”
王志的脸扭了扭,“那是假的。”
黄单,“……”
天黑了以后,黄单离开王志那儿,在小区后面那条街上的大排档找到孙四庆。
孙四庆没带够钱,跟老板娘闹红了脸。
黄单给他把剩下的钱付了。
孙四庆盯着看半响,“是你啊,小季。”
黄单说,“是我。”
孙四庆说,“你们小孩子长的都差不多,刚才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是……”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
不知怎么,黄单就觉得孙四庆说的是老张的儿子。
孙四庆用牙咬掉啤酒瓶,把那瓶啤酒递给黄单,“拿着。”
黄单摇头,“我不喝。”
孙四庆咂嘴,“这是冰的,喝着舒服。”
黄单说,“我真不喝。”
孙四庆那脸说变就变,“小季,瞧不起孙叔叔是吧?孙叔叔是破产了,一瓶啤酒还是请的起的。”
黄单原本称孙四庆孙老板,这孙叔叔明显就拉近了不少距离,他伸手接了那瓶酒,“我没那个意思。”
孙四庆看青年接了,脸色才缓了些,闷声往肚子里还了大半瓶啤酒,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
没有谁比黄单更适合做听众了。
他话不多,在合适的时候回应两句,不会打乱倾诉者的话头。
几瓶酒下肚,孙四庆的脚边多了空酒瓶,他显然没尽兴,兜里又没钱,满脸的暴躁,眼睛都是红的。
黄单不等孙四庆说,就去买了十几瓶出来。
孙四庆说,“叔叔手头有点紧,等收了一笔钱,就带你吃小龙虾。”
黄单买了两个易拉罐,他拧开其中一瓶,把拉环扔进垃圾篓里,“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