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了吧?”
“没准儿。”
聂文远无意间瞥到一个身影,“还是不老实。”
司机起初不明白,直到他在前面的巷子里看到青年,对方说的回家,却没有,撒谎了。
黄单是没回去,他去看了受害人小薇。
聂家有对姐妹花,聂友香是老大,聂秀琴是老二,重男轻女的现象在t城很常见,聂母生过第三胎,也满足了家人的心意,是个大胖小子,可惜在三岁那年掉水塘里淹死了。
当年收养聂文远,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满足了聂家人想有个男丁的愿望,弥补了一点遗憾。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毕竟也改了姓聂。
黄单要在这个世界体会什么是人情世故,他进门就喊人,“小姨。”
“小于,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来了?”
聂秀琴哎一声,“你看你,裤子都湿了,等着,我去给你拿一条你小姨夫的裤子,先凑合着穿穿,别冻感冒了。”
黄单脱了湿答答的球鞋,脚踩进拖鞋里面,他打了个喷嚏,抓抓额前的湿发,一手都是水。
这场雨还有的下。
聂家的姐妹俩性格完全不同,老大聂友香生性要强,很好面子,有外人在的时候,会把最好的全拿出来,哪怕死了丈夫,也永远都给人一种“我不需要靠别人”的坚强感觉,她藏起来的那一面,只在聂文远面前暴露,那也是没办法,必须要为孩子的前途着想。
而聂秀琴却很柔弱,她是一副苦情的长相,属于那种不开口,都让人看着生出怜悯之心的女人。
黄单换上裤子,“小姨,小薇姐还好吗?”
提起女儿,聂秀琴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不怎么好,她刚醒,你去看看她吧。”
黄单跟着聂秀琴去了南边的一个房间。
他看到了小薇,比想象中还要好看,跟陈小柔的温婉不一样,可惜眼神空洞,没有丁点神采。
周薇薇在跳舞,她的脚尖点地,一次一次的旋转,身姿轻盈,像片羽毛,也像一粒尘埃,美的不具备侵略性,很温柔。
黄单没打破这份宁静,他翻着酒吧听到的信息,周薇薇看不出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样子,会不会是她遭受过刺激,所以才没有了那种痕迹?
周薇薇跌倒在地,聂秀琴慌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小薇你摔着没有?”
当事人没反应,呆呆的坐着。
黄单上前搭把手,帮着聂秀琴把周薇薇扶到床上,他说,“小薇姐,我是小于。”
周薇薇无动于衷。
黄单换了句话,“我姐是陈小柔,我哥是陈飞,你想……”
周薇薇前一刻还是呆呆的,现在突然大声尖叫。
那声音像根银针,一下子扎进黄单的耳膜里,他头晕目眩,听觉恢复时,聂秀琴正死死压着女儿,一只手塞在女儿的嘴里,血流到了床上,染出了一片鲜红色。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小姨你快把手拿出来。”
聂秀琴说不能拿,哆哆嗦嗦的说,“她……她会咬伤自己……”
黄单去找了毛巾回来,叫聂秀琴拿出手,他捏住周薇薇的下巴,将毛巾塞进去。
周薇薇又不动了,安静的像个洋娃娃。
黄单喘口气,后背全湿了。
聂文远有两个外甥,两个外甥女,他对周薇薇的关注最多,因为他在低谷时,是聂秀琴帮了他。
这次周薇薇出事,聂秀琴哭着求聂文远查出真凶,为她女儿讨个公道。
聂秀琴从女儿的房间里出来,简单包住手上的伤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另外一只手上有好几处伤疤,深的浅的占据了很大一块位置,都是女儿出事后才有的。
“小于,刚才多亏了你,要不你在小姨这里住一晚吧?”
黄单拒绝了。
他从大院里出来,人走到胡同口,就被拽进一辆车里。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黄单毫无防备,车门咂上时,他的耳朵边嗡嗡响。
黄单揉额角,他忘了王明的事。
王明讥笑,“小子,你该不会把钱一收,就忘了这茬了吧?我看你你这样儿,再过个天把,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黄单无视他的冷嘲热讽,“你找我有事?”
王明叫自己的亲信开车,他拍拍青年的肩膀,“我是来提醒你的。”
“这雨下个不停,我怕你光顾着在雨里闲逛,把我王明给忘了,那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黄单不太明白,王明这么着急要把聂文远拖下来,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思?以他的地位,不需要对一个主任的位子紧扒着不放。
“王哥想要我舅舅的那个位子?”
王明说笑,“有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在我们达成协议时,我就提醒过你了,不过有句话我可以告诉你,你舅舅可不是一般人,我这么跟你说吧,在我认识的人里头,论装模作样,没人比的上你舅舅。”
“他牵扯到的关系多着呢,把他搞垮掉,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争抢他身上的那些肉,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黄单的心里早就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他还是问道,“我舅舅是不是有别的产业,或者说其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