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陶瓷浴缸中,涟漪荡漾,时不时有水溢出。
如白玉般的身体,生产过后,变得更加丰满。
“慢些……”
脸上带着疲惫且慵懒的潮红,皇后眯着眼,泡澡时刻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水流温柔地拥抱着每一寸肌肤,让身体从内到外都感到舒适。
另一边,杭惠茹抬起泛水的美眸,嘤咛一声后,道:“再等等。”
酡红的脸颊就跟小酌微醺一般。
“等什么?”
水波翻涌,大片的水花落入地上的防滑瓷砖,浴室里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度。
迎得郎来入绣闱,语相思,连理枝。
鬓乱钗垂,梳堕印山眉。
娅姹含情娇不语,纤玉手,抚郎衣。
床笫鸳鸯交颈情,恨鸡声,天已明。
汪招娣总能在朱祁钰之前醒来,然后伺候着朱祁钰穿戴之后再躺回床上。
朱祁钰伸了个懒腰,关上房门后,就看到兴安犹如人俑一样,总是站在门旁,躬身垂首。
“兴安,你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朱祁钰便开口问道。
闻言,兴安跟在朱祁钰身后,道:“回陛下,夜间的时候眯过了。”
“这可不行。”
朱祁钰摇了摇头,道:“断断续续的睡眠,不利于你做好本职工作,朕的随侍可以多几人,总不能天天由你守着。”
原本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就不应该只有一个,否则司礼监就不会设置掌印秉笔这些太监职位。
之前朱祁钰并未在意,兴安自己也能撑得住,可长此以往,兴安也会出错。
“陛下可有心仪人选?”
兴安自然知道朱祁钰是关心自己的身体,他年纪不小,随着身体机能下降,每天睡眠也就那样,可圣人的关心,还是让他暖暖的。
想了想,朱祁钰才开口,道:“舒良算一个,不过当前不在京城。”
“可以马上调其回京。”
兴安立马回答,身为天子家奴,自然以圣人为先,其他事情,再重要也没有圣人的命令重要。
“不急,除了舒良,剩下你看看。”
朱祁钰说着,突然就叹了口气,道:“要注意审查背景,心思也别太活络,这方面,你知道该如何,朕可不喜王振、曹吉祥之流。”
“臣,领命。”
能当贴身太监,是所有内官最大的奢求。
可兴安知道,眼前的圣人是看到了那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所以对于贴身太监的要求极高。
那并非是要太监服侍的舒服的要求,而是一种思想觉悟。
而让兴安推荐,看似是对兴安的信任,换个看法,又何曾不是一种考验。
走了几步,朱祁钰又突然开口,道:“去把范广叫过来,休息这段时间,也休息够了。”
一大早就被喊来景仁宫的范广,连早饭都没有吃。
面见圣人,穿着绯袍,胸前绣绘一头跟麒麟一样的狮子,宽大的袖口,让习惯穿劲装的范广有些不习惯。
范广来的很快,被婢女叫醒之后,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不管床上的美娇娘,穿好衣服就直奔景仁宫。
“末将参见陛下,陛下圣体金安。”
在他面前,朱祁钰正喝着瘦肉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还没吃吧,坐下吃些。”
“谢陛下。”
范广没有推辞,除了君臣身份,他们还有着师生身份。
师徒如父子,让范广上桌,也算是一种亲近方式。
“朕记得,你尚未婚娶是不是?”
闻言,范广本来拿起勺子要送往嘴边的肉粥,顿时抖了一下。
“回陛下,正是。”
面对朱祁钰的这个话题,范广有点紧张。
“陛下,末将府中那贴身丫鬟,跟末将许久,可不是强取豪夺。”
没等朱祁钰往下说,范广立马开口解释。
“什么贴身丫鬟?”
朱祁钰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浓眉大眼的范广,原以为是单身狗,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为什么觉得范广休息时间够了。
不就是因为范广单身狗,而单身狗要是不让他忙一点,精力充沛的情况下,难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四目相对,范广挠了挠头,笑了下,直接拿起碗就往嘴里舀粥。
贴身丫鬟其实就是通房丫鬟,作为解决主人生理需求的一种婢女,一般卧室是和主人相通的,所以才叫通房丫鬟。
见范广不说话,朱祁钰嫌弃道:“那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通房丫鬟若是办手续,还是能拿一个妾的名分的。
“末将知道。”
范广连忙将肉粥咽下,开口回答。
从圣人不喜欢青楼就能看猜到,像通房丫鬟这种,圣人也不喜欢,不然现在景仁宫这么多宫娥,也没听说过有得到圣人宠幸的。
“旅顺军港,也要准备准备了。”
朱祁钰拿起丝绢,擦了擦嘴,道:“朕本来还想着,让你去旅顺,会不会耽误你终身大事,现在,你何时动身?”
关心范广的终身大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