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祭酒,这…是小节,这是可忍的小节?”
“老夫非说此为小节,老夫何尝不知东海百姓十室九空,可倘若两国彻底休了刀兵,如手足一般,乃是福祉,乃是延绵后代福祉,亡故的东海百姓,有杀身以成仁…”
“焯!”
一声怒喝从殿柱后面传来,楚擎满面冷意。
“龚承安,你去过东海,见过东海百姓,还是说,那些死去的亡魂,他们托梦给你了,他们都有杀身成仁之志,他们告诉你,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很开心,因为他们可以造福后代?!”
面对楚擎的质问,龚承安的脸上,满是轻蔑,淡淡的开了口。
“楚统领,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楚擎气势顿消。
这就是他最大的短板了。
根本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四毋,其实就是四个毛病,悬空揣测、绝对肯定、固执己
见以及自以为。
楚擎听不懂,可有人能听懂,文臣都能听懂。
而在这些能听懂的文臣之中,最看不惯楚擎受气的人,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户部右侍郎邱万山,郑重其事的朝着龚承安施了一礼。
该有的礼数,尽到了,邱万山面色突变。
“龚祭酒!”邱万山朗声开口:“千骑营,天子亲军,东海、北关,邻国,皆有千骑营探马,若说这中州昌朝之中谁可深入邻国,只有千骑营探马,探马,斥候也,千骑营统领,说东海瀛人是为贼人,那便贼人,本官倒是不知,你国子监,何时也派遣学子深入邻国了,还是说,龚祭酒去过东海瀛岛,不,你未去过,便是连东海三道,你也未去过,既未去过,凭着几个瀛人学子一家之言,便否认千骑营统领之言,本官想知,你凭的是什么!”
邱万山诛心,从来都是一招制敌。
没等又羞又怒龚承安开口,邱万山再次开口。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你好大的胆子,天子亲军,稽查不反,功勋累累,难道你龚承安说这功劳,全靠千骑营自以为是的凭空揣测吗?”
龚承安勃然大怒:“你…”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贼人,如何教化,君子之才方可教化,倘若连贼人都可教化…”
邱万山冷笑不已:“那要兵部作何,要刑部作何,要朝廷作何,这六部九寺,统统改为国子监便可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