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即便大家知道邱万山和楚擎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依旧没想到邱总会站出来手撕龚承安。
龚承安的名声太响了,可以这么说,全京城至少有三成的官员,在龚承安面前都得持弟子礼。
历经三朝,龚承安执掌国子监二十年,而除了举荐的,文臣都出自国子监,在国子监求过学。
议政殿中,火药味十足。
包括黄老四都有点措手不及。
邱万山敢在朝堂之上这么和龚承安说话,不用想,用不了半日,都不用龚承安开口,士林就会大肆抨击,对邱万山大肆抨击。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官员得罪了龚承安,那么这个官员的官声与清名将会荡然无存。
在士林之中,龚承安代表的就是绝对正义与道德!
龚承安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郎也敢与自己争辩,一时之间是又羞又怒。
这位国子监祭酒指着邱万山,张着嘴,形象极为滑稽。
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邱万山了。
其实邱万山说的也对。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千骑营是干什么的,还有谁比千骑营探马更加了解邻国。
你左一句教化右有一句教化的,教化你奶奶个腿教化,千骑营都说瀛人都是贼了,你去教化贼,教化屠戮本国百姓的贼,你脑xx病?
事实上,龚承安根本没有什么朝辩的经验,被邱万山怼的哑口无言。
南宫玺也是开了个好头,笔笔
血债在那摆着呢,而且还在增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演武是演武,比拼各国军卒,但是什么上学和教化,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龚承安的身上。
可谁知,这老家伙竟然转过身,看向了天子。
“陛下,老臣年岁已高,略感不适,想要回到监中歇息,还望陛下体谅。”
“孙安。”
“老奴在。”
“扶龚师出宫学习,命御医陪同,到了国子监后,为龚师…”
黄老四话还没说完呢,龚承安直接打断道:“谢陛下。”
一语落毕,龚承安转身就往殿外走,一点都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孙安急忙追了上去。
令黄老四满面怒意的一幕出现了。
孙安弯腰跑了过去,想要意思意思搀扶一下龚承安。
可谁知这龚承安突然一甩袍袖,抽在了孙安刚抬起的手臂上。
这一幕,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在黄老四的心里。
楚擎也是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这么狂。
邱万山退回到了班中,楚擎亦是如此。
议政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群臣,心思各异。
是个人都看出来了,天子已是对龚承安大为不满了。
按理来说,这种臣子,基本上距离抄家灭族已经不远了。
可臣子们并不觉得天子能拿龚承安怎么样。
除非,天子这宽厚仁德的形象不要了。
南宫玺打破了沉默,提起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六部也开始
奏事。
朝堂之上,再次如同往日那般。
可每个人都清楚,户部右侍郎邱万山,千骑营大统领楚擎,将会被口诛笔伐,被京中士林口诛笔伐,被昌朝读书人,口诛笔伐。
这一次的口诛笔伐,将会闹的满城风雨,千骑营与户部,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右侍郎邱万山与大统领楚擎,或许唯有上书请辞才会平息读书人们的怒火。
散朝了,楚擎与邱万山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邱万山挑了挑眉,楚擎摇了摇头。
邱万山点了点头,楚擎微微一笑。
二人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交流,各自出宫了。
这就是默契。
邱总挑眉,意思是这老棺材太他娘的嚣张了,我干死他怎么样。
楚擎摇头,意思是不用你出手,我来整他。
邱总点头,意思是可以,你弄死这个老棺材。
楚擎微笑,意思是ok,过几天就让人去他那吃席。
两个时辰,不,可能只有一个多时辰。
散朝后,也就一个多时辰,千骑营大统领与户部右侍郎在议政殿中给国子监祭酒龚承安气的“身子不适”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到了夜晚的时候,邱万山与楚擎,已经成了千人喷万人恨了,所有读书人,都开始谈论这件事,谈论他们有多敬仰龚承安,谈论他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邱万山与楚擎。
作为当事人的楚擎,坐在班房之中,翘着二郎腿,听着江月生兴高采烈的讲着
读书人是如何辱骂他的。
事情愈演愈烈,直到快子时的时候,孙安来到了衙署之中。
站在楚擎面前,孙安笑呵呵的说道:“大统领,天子有口谕。”
“您说。”
“天子言,近日,莫要上朝,还有,给本将弄死这个老狗!”
楚擎一脸呆滞:“天子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不错。”孙安略显无奈的重复道:“就是如此说的,给本将,弄死这个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