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有钱,其实是可以盖房子了,楚擎也想盖,但是还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命。
有地有钱不假,但是楚擎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去盖。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或者是说从来没拿自己当一个千骑营副统领来看。
不过楚擎担忧也不是没道理,千骑营副统领是人家陈言,他是冒牌货,最多就冒个十天半个月的,又得成为小小的户部署丞。
一个从八品的署丞给吏部左侍郎好大儿的手指剁了,那能有好下场吗。
嘴上应承着,楚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马车下,楚擎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陶若琳仿佛知道楚擎在想着什么,也不催促,回到马车中补美容觉去了。
昌贤也是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小子从头到尾没宽慰过楚擎,说什么楚师你放心吧,回去我和父皇说,一定会给你求情保你安然无恙的。
不是昌贤不仗义,因为他即便说也是这么说,楚师你放心吧,父皇不会打死我的,最多打断我一条狗腿,等我养好了伤咱俩再继续惹是生非。
楚擎用力的揉着脑袋,开始进入后悔期的第一阶段。
他都想采访采访自己了,
有病啊,打一顿得了,没事剁人家手指做什么。
那一刻,楚擎真的当自己是千骑营副统领看待了,或许他只是想通过此举告诉世人,谁再欺辱百姓,他就剁谁的手指。
当然,要问为什么不剁胳膊只剁手指呢?
因为性价比不高,剁拇指,手基本上就废了,什么都握不住,要是剁胳膊的话,就得咯吱咯吱的往下锯,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电影中谁一刀剁飞一条胳膊,完全是扯淡,别说胳膊了,就是剁个鸡腿都得蓄半天力。
“没意思,走了。”楚擎也没心思看流民泡姑娘了,偷摸看了眼马车后故意抬高音量说道:“走,仨儿,回去画图纸,研究研究怎么给流民盖房子。”
昌贤本想也跟着楚擎走,后者闹心至极,哪有心思再带个小崽子可哪晃悠,让老二继续在城外待着,跟着人家陶若琳好好学学怎么救济流民。
回了城,直奔千骑营衙署,结果江月生还没回来,不过福三倒是敏锐的注意到了衙署内的探马们对楚擎的态度有些改变,很是恭敬。
楚擎进了班房后,极为烦躁,本来寻思问问江月生是怎么“善后”的,结果这家伙还没回来。
左等右等,直到快到晚上的时候,江月生回来了
。
一进班房,江月生脸色阴沉的和外面的天气似的,见到楚擎在,露出了苦笑。
一看这苦笑的表情,楚擎心里就咯噔一声。
人就是这样,当时做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牛b,很nice,很ok,那股子热血劲儿退下之后,越想越怕,越怕越后悔。
当然,楚擎就是那种人,热血是热血,怕是怕,互不耽误。
谁要是特别热血,完了还天不怕地不怕,总嚷嚷着大不了一死,这种人热血是真的,脑xx病也是真的,赶紧找个厨子借把炒勺查查脑袋里面的淀粉粘稠度吧。
“末将去了京兆府,又寻了马大人,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在京中放出了风声,因为米粮之事,白日你与马大人等人去了醉客居,质问李林,争吵时起了冲突,李林失心疯了一般要夺刀,无意之中割断了手指。”
楚擎下意识看向福三,正好福三也看向他,二人表情都很古怪。
因为就江月生这套说辞,和陶若琳猜测的一模一样。
楚擎又扭头看着江月生:“咱先不说夺刀能无意间把拇指切断这个令人智熄的说辞,就说你这脸色,为什么这么阴沉?”
“李家似是也放出了风声,不,不对,应不是李家。”
江月生一副埋头
苦思的模样,嘴里嘟囔着的:“奇哉怪哉,坊间竟也有人谈论此事,一传十十传百,说是你与马大人去了醉客居,质问李林,李林说就是他李家卖的掺面砂砾,还说千骑营又能如何,能将他怎么样,楚统领一怒之下便切了他的手指。”
楚擎哭笑不得:“怎么还有个版本?”
“是啊,末将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人所为。”
楚擎面色一滞:“难道是碧华?”
“碧华?”江月生面带不解:“此女不是陶家大小姐贴身婢女么?”
“是啊,刚刚我去城南的时候把这事和陶若琳说了,然后她也不知道和碧华说什么了,碧华就入城了,会不会碧华找人散播的这个版本的流言?”
“你得罪陶大小姐了?”
“没有啊,我俩现在蜜月期了,为什么这么问。”
“那便是了,陶大小姐应不会害你。”
楚擎也露出了苦笑。
是啊,另外一个版本是挺坑的,过去质问人家,结果人家就是装个逼,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然后自己虎超超的就上去剁了对方的一根手指,这不是臭流氓吗,既不占理也不占法。
“流言蜚语罢了。”楚擎还搁那安慰江月生呢:“只要咱们串好了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