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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将他与床分开,凌绡毫不怀疑,床面上会留下一层皮肉。
在凌绡去看那床上的人的时候,妇人也在偷偷看凌绡的神色。
这女子虽说是厉害的医师,但看着也不过是个小丫头。
因为自己的私心,她没有跟对方说明丈夫目前的状况,就怕对方看清床上的人后会受到惊吓。
不过幸好,这青衣医师面色沉静,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妇人悄悄松了口气。
凌绡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你丈夫,他还活着?”
这话虽说有些冒犯,但是眼前的景象实在不怪她会这么问。
床上的是一大滩腐烂的肉,凌绡只能通过毛发的生长位置识别出此人的头部在哪。
稀疏的毛发下,是隐约可见形状的眼睛和嘴,再往下,就是高度腐烂的身体。
凌绡看到那堆腐肉动弹了一下,仔细再一看,是肉下面的蛆虫在钻来钻去。
妇人声音低了下去,“活着,他还活着。”
“他死不了。”
“他还能听见我们说话。”
她的情绪有些奇怪,说不清是悲伤还是痛苦。
这样的声音和神态,凌绡却觉得有些熟悉。
她在地穴里看到过。
那是一种麻木。
麻木到连痛苦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