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夜晚逐渐暗淡,天边渐亮。
洛阳县衙经过一夜的腥风血雨,终究恢复平静。
疾冲虽已解毒,但身体还有些虚弱,此时依旧在昏睡。
谢怀瑾守在他身侧,将抓拿秦岩的事情丢给了裴文之。
“督主,那个赵虎怎么处理?”季然双手环抱胸前,站在厢房中问道。
说到底,疾冲这小子是为了捞此人,才会被邪教余孽挟持,倒霉的中了雪上一枝蒿。
谢怀瑾沉吟片刻后,“放了吧。”
赵虎此人行伍出身,在边境为国效力多年,
加入长生教后,手里没有沾惹人命,这几次给他们通风报信,也算是将功赎罪。
季然点头应是。
“你去找裴文之,带人去秦府拿人。”谢怀瑾坐在床沿,红唇轻启道。
“若有反抗者,就地斩杀。”
语气冰冷,毫不留情。
季然领命而去。
......
赵虎被放出来时,人是懵的。
他站在县衙大门口,愣愣的看向街道人行处。
昨夜刀光剑影,好似恍如隔世。
季然带着东厂番卫队从大门口走出来时,便瞧见了赵虎。
他本懒得多管闲事,可见人落寞凄凄,便问了一句:“不是放你走了嘛!你怎么还在这傻站着!”
难道还舍不得其他长生教余孽?
不至于这么傻吧...
赵虎回过神,见是季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随即尴尬一笑,说:“我...不知该去哪里...”
季然瞧着赵虎满脸茫然无措的蠢样,轻啧一声。
他给出了一个提议:“本千户要去抓你们堂主,你若愿意就一起来吧。”
于是赵虎就跟着季然走了。
以致后来,东厂掌刑千户身旁多了一个傻大个护卫。
......
洛阳城,句芒区。
秦府。
如同往常一般,府里家下开始洒扫庭院。
门房老丁头一如既往地搬一个小马扎坐在大门附近。
只要访客上门,或府上的主子要出门,老丁头便会起身开门相迎或相送。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老丁头立即起身,前去开门。
‘吱呀’一声,大门先开了一条缝隙,老丁头瞧见门外站着一名笑容温和的男子。
“您找谁?”
裴文之双手背在身后,言笑晏晏道:“找你家老爷~”
老丁头客气一笑:“ 贵客稍候,老奴这就去....”
他话还未说完,大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数十名提刀的东厂番子,已鱼贯而入,
季然走在最后,侧头对裴文之说道:“裴大人,咱们是来抄家,又不是来做客。”
“无需如此客气。”
语气中满是嫌弃。
裴文之失笑:“本官只是小小的大理寺卿,自然干不了抄家的活计。”
“三郎将此事交由我,确实不太妥当。”
季然撇撇嘴,“您当自己是个吉祥物就行。”
言罢,便不再理会裴文之,径直迈步进秦府忙活。
一时间,整个秦府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惊呼叫嚷声。
秦珍珍作为秦府大小姐,见此阵仗,立即叫齐府中护卫,维护府中秩序。
季然走至中庭,见到这一幕,意外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敬佩。
很少有女娘,在面临抄家灭族时,还能够维持镇定。
冲这份胆量和勇气,季然决定对这位秦家大小姐,稍微宽容一二。
秦珍珍努力保持镇定,她走到最前面,高声质问道:“来者何人!”
“为何来我府上闹事?”
季然吩咐人去找秦岩,除了秦家女眷可以稍微温和对待,其他人一律拿下。
秦珍珍见季然没有理会自己,心中羞恼不已。
在她打算再问一次时,秦老太君被丫鬟嬷嬷扶着走了过来。
“珍娘,让下人都退下吧。”
秦珍珍连忙上前搀扶,她焦急唤道:“祖母!”
秦老太君朝她摇了摇头。
其他女眷皆是哭哭啼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裴文之这个‘吉祥物’闲庭漫步般来到中庭,见季然一脸不耐看着一众女眷。
“季千户,你怎么还在这呢?”
“可是遇上难事?需要本官帮忙吗~”
季然见裴文之一脸瞧乐子模样,就觉得来气,
他不客气道:“行啊,有劳裴大人跟这些无知女眷们说说秦府罪责吧。”
秦珍珍暗自瞪他。
说谁无知呢!
季然言罢,便想去别处搜查。
忽而一名番子小跑来报:“季千户,秦岩服毒自尽了!”
秦老太君猛地听见此消息,两眼一翻便晕厥过去。
“祖母!”
“老夫人!”
“娘!”
原本还能维持表面平静的秦家人,顿时乱成一锅粥。
.....
洛阳县公廨
疾冲盘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