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县县衙牢房。
唐子义和长随一言,被关押在一间牢房内。
有狱卒来送饭。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其他囚犯纷纷起身去领取食物。
牢中昏暗,只有些许火把照亮。
长随一言也领了饭食,只有两个馒头和两碗稀粥。
自从那位名叫阿林的精瘦男子,在龙门驿大堂一头撞死后。
唐子义这盗取身份的事情便说不清。
官碟和文书也不翼而飞,这更加让龙门县县尉怀疑他俩身份。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呀?”一言端着牢饭回到唐子义身边,愁眉苦脸道。
他们已被关了一天一夜。
也不知那龙门县的县尉查案办事能力如何?
不知能否还两人清白。
若是时间一长,恐生变故。
唐子义笑着安慰他:“放心,我观那县尉眉眼清正,定然不是糊涂之人。”
“只是事发突然,一时间错综复杂罢了。”
一言叹息。
自家老爷总是对他人宽容以待,从未考虑过自己。
他既钦佩又担忧。
从洛阳出发来此,至今已有五六日。
只怕还没到开封,那汤万便会先派人来杀他们。
如今困在狱中,之后不知还会面临什么....
他们这一路没少碰见危险。
若非老爷处处小心提防,只怕....
一想到这里,一言不禁心生疑惑,凝视着这所谓的“牢饭”。
自家老爷担任洛阳县推官一职,他经常跟随着出入县衙和牢房。
没少见过给犯人准备的吃食。
相较于目前手中的这份,显然存在差异。
唐子义一眼便察觉到其中的蹊跷,这份牢饭过于整洁,仿佛是特意准备的,恐怕不“干净”。
他小心掰下一小块馒头,扔在角落。
随后才对一言摇头,示意不要出声惊动狱卒。
食物里若真的有毒,只怕他们不得不想办法逃出去。
不久之后,一只老鼠嗅到了食物的香气,旁若无人地吱吱叫着爬向了碎馒头所在之处。
它啃咬起来,没过一会,鼠身剧烈颤抖,随即僵直在地一动不动。
唐子义与长随一言皆是心中一凛。
果然有毒!
若坐以待毙,只怕距离身死不远,思及此,唐子义站起身来,走至牢门边。
他朝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狱卒,喊道:“我要见县尉大人!”
狱卒打了一个哈欠,理都不带理会。
每日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人犯吵着闹着要见县尉或县令。
想喊冤的,想求情的,多了去。
老早就见怪不怪。
根本没人会去理会这些....有罪之人的诉求。
唐子义的脸上难以掩饰失望之情,正当他以为自己陷入了绝境,唯有越狱这一条路可走时,转机却意外地出现了。
一个衙役快速的跑进县衙牢狱中。
他气喘吁吁,冲狱卒招手示意:“快...快将唐大人请出来!”
狱卒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怔,紧接着从腰间取下钥匙,走向唐子义的牢房,开始开锁。
唐子义与长随一言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就能够离开。
当两人步出牢狱,他们立即看到了龙门县县尉申典和秦岩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三名陌生男子。
“秦兄!”唐子义既惊又喜。
秦岩迅速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唐子义的双手,激动地说:“贤弟,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两人私交甚好。
县尉申典清咳嗽一声,向唐子义拱手致歉。
“对不住了,唐大人。本县尉也是受贼人蒙骗。这才将你...”
唐子义未待对方言毕,便走上前去,轻扶起他的手,打断道:“申县尉,您无需自责。”
“那人以自身性命来诬陷于在下,若换做是别人碰见此等情况。”
“只怕亦然。”
申典听后心情舒缓,对唐子义产生敬佩之意。
若是自己被冤枉下狱,恐怕不会像他这般豁达。
疾冲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不耐烦地跺着脚,抱怨道:“你们还要聊多久?”
“我家大人还赶着去洛阳上任呢!”
大佬的耐心都快告罄了,你们还啰啰嗦嗦半天没完。
谢怀瑾嘴角微弯,心情稍缓。
众人这才将视线汇聚到乔装三人组身上。
“无忧,不可无礼。”谢怀瑾制止,并向众人拱手道歉:“抱歉,书童年幼,我平日宠溺过度,望见谅。”
十七岁的书童疾冲,内心感到无比尴尬,然而他的表情却显得异常傲慢,充满了孩子气。
秦岩回过神,介绍道:“贤弟,这位是王瑾大人,即将出任洛阳知县。”
化名王瑾的谢怀瑾朝唐子义拱拱手。
“王大人知晓你被冤枉,愿意同为兄一起来为你做保!”
“若非机缘巧合,秦某有幸在龙门驿邂逅王大人,否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