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路人马都聚集到了沛县县衙,公孙胜让项充安排了探马,随时回报消息,沛县到徐州的治所彭城不过一百五十多里地,公孙胜他们人少,攻入沛县之后,没有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四门,沛县的县丞、主薄等人纷纷从其他的城门逃走,如果不是张守礼一心等着禁军来救,也早就跑了,这些把消息传回到徐州,那很快就会有兵马赶来,为了防止被人堵在城里,所以探马是第一重要的。
随后公孙胜又派人通知张荣,让他带着渔民来城里把钱粮都给运走。
为了安定民心,公孙胜下令把县衙大库打开,把里面的粮食取出来一部分,分给了县里的百姓,然后又在县衙出公告,让百姓有冤投告,对县里那些恶迹斑斑的劣绅,一律抄家,这也是所有起义军收买人心的通常做法,一番下来,又收拢了近十万贯金珠钱物,以及十余万石粮草。
而且大量的城巿闲汉纷纷投军,公孙胜来者不惧,一日之间,就收拢了近三千人,当然;这些人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不过兵器却是有的,禁军大营里的备武器,都让公孙胜给抄走了。
公孙胜他们是三月十九日晚上拿下沛县的,二十日凌晨,张荣就开始起运钱粮,都向着南四湖里面的南阳岛运去,现在项充的家人,还有项、郭两庄的财物都在岛上,那里是下运河的码头,这会被时迁占了,等着梁山泊援军来运走。
张荣和那些渔民整运了一天一夜,只到二十一日上午,还没有运完,一来沛县是渔米之地,东西太多,二来张荣他们的船也太小,一次性装得东西有限,要是再运下去,至少还要一天的时间。
公孙胜生怕官军赶来,立刻下令,城里运不走的东西全都散给城中百姓,渔船改了运人,城中招收的三千新兵,再加上他们的家小,能上船的上船,上不了船的,就用大车拉,立刻转移。
天近辰时,安排出去的探马回报,官军正在向沛县赶来,原来冯德是昨天就在向沛县赶回来,但是走到半道上,碰到了逃出城的沛县主薄,知道了沛县被人夺去,冯德又惊又怒,但是又怕沛县的乱民太多,于是急遣快马向徐州回报。
徐州知州关抚朋几希吓死,立刻下令徐州兵马都监章宏带马军三百,步军一千赶来和冯德相会,冯德手里有了兵马,这才向着沛县赶了过来。
消息回来的时候众人正在县衙里议事,李从吉听了之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叫道:“正好爷爷杀得不够过瘾,他们过来了,让我好好舒舒心肠!”
项充也道:“那冯德不是出了名的冯大刀吗,我倒要看看,他这刀有没有我的枪厉害!”
公孙胜摆手道:“万万使不得!那冯德手里有八百禁军,而且不是耿冲那二百不到的老弱,都是精干兵壮,再加上,徐州兵马都监章宏的一千三百来人,兵势太强,而我们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中还要减去那一百普通百姓,真正能打的就只有大郎家那四百庄客,可是他们都是步兵,对付骑兵本身就吃力,沛县城小,我们没有倚托,而县城外面,又是一马平川之地,适于马军冲锋,所以这一仗不能打。”
项充、李从吉两个还有些不甘,徐京道:“大郎,李贤弟,我们还是听公孙道长的吧。”
项充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李从吉亦是不敢再说,只能忍住了火气。
公孙胜转头向樊瑞道:“我们的人还有多少没有走的?”
樊瑞沉声道:“还有五十来家匠人,都愿意到山上做活计,另外就没有
什么人了。”
公孙胜点头道:“你带着邓举、区昆二人,带着一百庄客和一百庄户,护着这五十来家匠人,立刻就走,把所有的大车都带上,尽快赶往,到水边,到了湖里,就不怕他们地。”
樊瑞答应一声,叫了邓举、区昆两个急急的去了,公孙胜又道:“大郎、徐教师,你们和我率三百庄客断后,徐徐而退,若是他冯德来了,我们也好挡一挡。”
徐京、项充二人同时应诺,李从吉急忙叫道:“公孙先生,那我呢?”
公孙胜一笑道:“你把我们抓起来的那些人都押到街口,立刻斩首,脑袋就和这个一起挂在城墙上,办完了之后,再来追我们。”公孙胜说完之后,把一张写了字的锦绸给了李从吉。
李从吉哈哈大笑,笑得脸上的毛抖个不住,道:“这个好,我最愿意了。”
当下众人急速出城,李从吉则把张守礼、郭佐还有一干豪绅都给押到大街上砍了,脑袋就挂在了南门的城楼上,沛县上下争相传看,一众人等奔走相告,千古万世,仇富都是不变的主题,这些家伙再为富不仁,自然就会更被愤恨了,满城上下,就没有不觉得解恨的。
李从吉杀完了人之后,匆匆出城,追上了徐京等人,一众向着南四湖而去。
几乎是公孙胜的人马才出沛县,冯德的人马就赶回来了,兵马冲到了沛县南门,只见城上吊着一溜的脑袋,城门大开,地上放着一颗金灿灿的大印,冯德脑袋嗡的一声,差一点从马上滚下去,他是奉了命来保护张守礼的,现在张守礼不但是被杀了,还被人把脑袋给摘了,这让他如何让杨戬交待啊。
冯德眼睛都红了,看着沛县的城门,缓缓的抄起了自己的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