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更天左右,沛县的城墙上,几个值守的官兵正在打磕睡,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几个官兵一下清醒过来,冯德走了之后,沛县留了二百禁军防守,本来上城这种事都是厢军的活,但是沛县城里的二百多厢军都被郭佐给带着去郭家庄了,没办法张守礼就找了冯德留下的那个提辖耿冲,让他派人巡防。
耿冲虽然也不愿意,但是他没有冯德的胆子,敢和张守礼硬抗,于是从手下的四个押正之中,抽了一个押正,让他带了本押五十人去巡城,五十名禁军,每面城上分十人,再配上四十人的土兵,点一个老成的什长管领,那押正自带人十名禁军八十名土兵在城中巡查,而县衙的总都头“金钢腿”罗全只管保护张守礼,完全不理外面的事,这些就是沛县所有的兵力了。
今天那张守礼好像是大限将至,所以心有所感,把巡城的押正李保找去,奖了他十两银子,让他一定要好生巡查,万不可出错,又让罗全选了三十名强壮能打的捕快,就在县衙里保护他。
而城上的那些兵士也都接到了命令,这才不得不上城巡防。
听到马蹄声,这西城墙的管领什长陈六立刻下令把灯笼给挑出去,随后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线望去,就见一队人马急急而来,都打着火把,当先是一个戴着纱帽,穿着软甲的人,看到城上有灯笼,立刻高声叫道:“快快开门!”
陈六就向着城下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戴着纱帽的人恼火的叫道:“混,帐,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早有一旁的土兵凑过来道:“陈爷,下面的好像是郭县尉。”
陈六有些惊异的向下看了看,底下大概也想到了天黑看不清楚,于是把火把向着郭县尉的脸脸上凑了凑,陈六看得清楚了些,正是郭佐,急忙道:“县尉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郭佐看看身边的徐京,平静的道:“某奉命抓人,哪里还要你来多言!快快开门,我这里抓了造反的恶贼了!”陈六不敢再问,急忙下令开门。
城门洞开,吊桥放下,外面的人马徐徐而入,陈六从城上跑了下来,向着郭佐一礼,笑道:“小人迎接县尉……”话音没落,在郭佐身边邓举狞笑道:“迎接有功,我这里先赏你一刀!”陈六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朴刀劈头盖脑的下来,一刀把陈六给剁了。
区昆跟着指挥着人四下杀人,城门口十名禁军,四十名土兵无一幸免,全部被杀。
公孙胜借了樊瑞的黑冥宝剑来用,这会长剑一挥叫道:“樊瑞、李从吉,你们带二百人平那些禁军,项充带一百五十人,于路推过去,把所有顽抗的人都斩杀了,记住;莫伤无辜!徐京、邓举带一百人去打县衙,区昆率余者随我来!”
项家庄里出动了四百余庄客、家丁,周围的百姓又被动员了一百多,公孙胜他们总共集结了五百多人,来取这沛县。
三路人马一齐向着城里冲去,项充的一路是开路的,于路只要看到有人就杀,从西门一直推到了沛县正街,正好和闻风赶来的李保撞上,离着还远,那李保就大声叫道:“放箭!”他手下带着的三十名土兵弓手,立刻向着项充他们射去。
项家在前朝的时候,就是以刀盾手冲阵闻名,那些庄客都是项充操练出来的,完全不用项充下令,就把身上带着的蛮牌摘下来向着身前一护,项充更是身子一转,把后背对着那些箭,他身上背得是团牌,就是铁皮包硬木,而那些蛮牌
则是南方油性甚重的软藤编成的,韧性十足,三十几枝箭射过来,射在牌上都被弹了开来,没有一支中的。
“斩!”项充厉叫一声,身子一转,左手双标,右手双刀一齐飞了出去,都打在了李保的身上,透体而出,那李保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项充身后的庄客用蛮牌把身上护住,就地滚过去,轮起大刀猛砍,李保手下是一百人,项充这里还比他的人多,那些土兵甚至都没有什么战斗力,红缨枪都拿不稳,看到大刀当头过来,吓得抱头鼠窜,丢了兵器就逃,余下那十来名禁军只一会的工夫就被乱刀劈成肉泥了。
徐京和邓举两个带着人杀到县衙的时候,县衙里面已经知道了,那张守礼吓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原地来回的打转,不住的叫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罗全拍着胸口叫道:“老父母莫慌,想来不过是一些贱民闹事,何足挂齿,只要守住了这县衙,等禁军过来,他们也就是死了!”这会他们还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呢,只认为耿冲的禁军来了,自然就能把这些人给铲除了。
张守礼被说得来了几分精神,看着罗全道:“教头,下官的命就都靠你了!”
罗全不以为然的道:“老父母放心,这样的乌合之众,就是再来一百,也不是我的对手!”
当下罗全就让人把前后门都堵了,捕快一齐上墙,他们没弓箭,就把房上的瓦给取了下来,准备着打人。
徐京、邓举带着人刚一靠近县衙,上面的人就把瓦向下乱摔,那些项家庄的人都有团牌,举起来遮挡着头脸,还向前冲,但是近了之后,那瓦丢得太密还是有人被打伤了头脸,徐京飞身前向冲去,手里的蛇头蛇尾亮錾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