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杀了几个人之后,不免得有些气喘,要知道她背着江若兰都走了二、三十里路了,若不是这几个混蛋本事不济,扈三娘非吃亏不可。
江若兰这会也缓过来一些了,轻声道:“三姐,我们在这歇一会吧。”
扈三娘苦笑一声,道:“这里都是死人,又都穿着公人服,若是在这歇着,只怕一会就别想走脱了。”
两个人正说话,就见对面过来五、六个大汉,当先一个正是张青的徒弟王三,扈三娘大喜过望急忙挥手招呼。
来得都是十字坡的人,只是王三总在酒店里招呼,所以扈三娘他们脸熟,这会过来,一齐施礼,扈三娘道:“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派人向后迎迎我姐姐他们,就在那面的小茶摊见面,卞家庄现在去不得了。”
王三答应着,就和几个弟兄把那些死人都给丢开了,然后派人向后迎张青他们,随后他们又折了几根粗树杆子,就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把江若兰给抬上,向着那茶摊子而去。
此时天近黄昏,茶摊子已经要收了,王三丢了一块碎银子过去,看茶摊的老头,急忙就把炉火捅开,烧了开水,又拿了些饽饽过来,扈三娘让王三他们只管吃喝,自己把一块饽饽用热茶水化了,调成了面糊,喂给了江若兰。
江若兰也就是急火攻心,这会也缓和一些了,这会振作一些,坐起来就着扈三娘的手把东西吃了。
过了一会,马蹄声响,韩存保带着他的几个伴当先过来了,一看到江若兰的样子,哪里顾得了别的急忙把江若兰给抱住,问了情由,从怀里取了药丸,道:“这是京城御医给我家老祖制的安神药丸,你先吃一颗。”
江若兰当着这么多人害臊,急急把韩存保给推开了,不过还是把药给吃了。
又过
了一会,张青、孙二娘、施恩他们三个也都到了,施恩的伤这会好得差不多了,自告奋勇的就要去探消息,张青摆手道:“你和韩公子现在都是见不得光的人,让王三他们去吧。”
王三领了消息,急忙起身,张青又吩他们多带几个人过去,到了那里,要找到武松,听他的安排,王三一一答应了,这才离开。
张青他们就在茶棚子里胡乱吃了些东西,又把这小店后面的住处给包下了,那看店的老夫妻,眼看他们这些人都执枪带棍,连话都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让他们住下了。
这会天气已经入秋了,到了晚上天凉,孙二娘怀孕觉多,江若兰吃了安神的药丸,两个没有精神,都先去睡了,张青、韩存保、扈三娘、施恩四人就在店堂里坐地,张青满面愁绪的道:“我们本来是到这积霞山逃难来的,现在这个情况,此处却是落不得脚了,却当如何是好啊?”
韩存保道:“张大哥,我是京里的,就没有在外面走动过,此事如何是好,我们都听你的。”
扈三娘也道:“若是在京东,我还知道几个地方,这里却是一点不清楚。”
施恩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一个去处。”
张青也道:“我也还有两个地方。”
韩存保道:“却说出来,我们大家商议。”
张青向施恩示意,让他先说,施恩摇头,笑道:“大哥见识多,还是先听大哥的吧。”
张青一笑,也不再推辞,道:“我有一个好兄弟,原是渭州提辖,姓鲁名达,后来杀人避祸,出家做了和尚,法名智深,因刺得一膀好花绣,走到江湖上都唤他“花和尚”现在京东路青州府下二龙山,与两个好汉“青面兽”杨志、“操刀鬼”曹正落草,他长长给我写信,请我去那二龙山相
聚,前番离孟州的时候,我就想过,去那里相聚,只是江姑娘说了这积霞山,我在才改路过来的。”
韩存保道:“可是那个救了林教头,们恶了高太尉的鲁大师吗?”
张青点头道:“正是此人。”
韩存保道:“那杨志我也熟识,此人在尉帅府做制使的时候,我曾与他有过几会,只是这二龙远在青州,我们在孟州都是做出了事的,现在各路州府军县只怕都已出了画影图文,捉拿我们,这一去走得太远,只怕不妥当,要是都像二哥那样改了和尚倒也罢了,现在……”
张青也是一叹道:“是啊,如今看来,那青州是不好去了。”他顿了顿又道:“这第二个去处离着这里却近,还是鲁大师和我说起来的,由此向西,在太华山之东,有一处少华山,那里住着一伙强人,领头的叫做“九纹龙”史进,往下是“神机军师”朱武、“跳润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那史进和鲁大师是兄弟,我们要去了有鲁大师的名头,应该能得以接纳。”
孙二娘不知道几时从屋里出来了, 说道:“从这里向西,却是要过黄河,才能到少华山,我们怎么走啊?”他们这么多人,又多杀了官,来积霞山就是为了因为这里近,官府的缉捕文书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来,可是那缉捕文书一下来,最先开始布控的,肯定是各处的要冲路口,这水路上要走,先就要找渡口,走码头,那些地方正是官府通揖拿捕的重地,而且他们要是再救了卞祥,只怕罪过更大,更加难走了。
张青长叹一声,道:“那我就没有地方了,施恩兄弟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