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到了王屋县,刚要进城门,一眼看到城墙之上,挂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已经有些腐离,远远的就飘出一股臭味来,下面还有一张纸,写着不敬御供罪人江义一名,悬尸为警。
武松看得目眦欲裂,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好一会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宋律法是历朝最宽松的一家,太祖武德皇帝废弃了许多的严苛刑法,这样悬尸的事,从来没有听说过,现在就这样出现在人的眼前,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武松怕自己一时冲动,去抢了那尸体,于是低下头不再去看,大步进了县城。
武松有行者的衣服做样子,县城中人倒也没有怀疑他的,武松走走问问,一会的工夫就到了人县牢外面,他四下看看,心中暗自忖度,该如何打听那卞祥的消息,只是思忖半响,全无头绪。
武松想不出办法,就在县牢门闲走,这县牢边上,有两家买卖,一家卖各种杂物,一家却是酒肆。
想来这里是县牢,有人要是探监,杂物和酒食,却是少不得要买的,所以这两家买卖都还不错。
武松信步走到了卖杂物的那家铺子前,就见他们家的门前还支着一个小摊子,专卖各种短刀,武松走过去看看,捡了一柄解腕尖刀,一边看一边道:“店家,你这牢狱外面,怎么就敢卖刀啊?”
那老板也笑了,道:“头陀不知,最近这公田法施行,被抓得人多了,那些人都是不识王法的,身上都有刀,被押到牢里,牢子们把他们的刀收出来在这里寄卖,却不是我。”
武松点点头,把一块碎银子丢给了地老板,然后道:“这牢子长来照顾你家的买卖吗?”
老板摇头道:“我这里是探监的长来照顾买卖,对面的酒肆才总被那些牢子照顾呢。”
武松听了,神思一动,转身就进了那酒肆
之中,叫道:“店家,给我打一角酒,有什么好下饭来一点。”
那酒保急忙取了酒过来,笑道:“小人这里没有别的,只有猪肉,粗糙了一些,头陀可用吗?”
武松点头道:“也来一些。”这里酒保给他武松去拿酒肉,门帘一挑,又有一人进来,穿着一身皂衣,看上去像是公门中人,走到靠窗边上坐下,酒保殷勤招呼,不等点菜,就端了一盘羊肉,一只熟鸡地过去,跟着又开了一瓮好酒,那香气立刻就飘了过来。
武松眉头一皱,正好酒保给他端酒肉过来,武松沉声道:“我来问你,为什么那一桌有羊肉,有熟鸡,我这里却没有?”
酒保一笑,道:“头陀不知,那是我们县押狱节级,沈平沈院长,这些都是我们孝敬他的。”
武松眉毛一动,心道:“我正想打听卞祥的消息,却就有人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就起身走到了那节级身前,稽首道:“这位院长请了。”
那么沈平刚要吃酒,有些奇怪的看着武松,道:“头陀有事?”
武松一笑,就在沈平身边坐下,贴近了沈平道:“院长别动,动了小僧就是一刀!”
沈平就觉得肚子一凉,低头看时,武松刚买的那柄解腕尖刀,就抵在自己的肚子上,不由得头上冷汗淋淋,道:“好汉,我却不认得你啊。”
武松笑咪咪的道:“我们吃酒。”
沈平忙点头道:“对,吃酒,吃酒!”说着想要起来给武松筛酒,只是武松眼睛一瞪,他又急忙坐下了,喊了酒保过来给武松筛了酒,然后挟了一筷子的羊肉给武松,道:“头陀可是有朋友在小人那里,只要头陀说一句话,小人定然关照,只是这放与不放,实在不是小人能管得,头陀就是搠死了小人也是没用的。”
武松呷了一口酒,道:“院长说得
正是,小僧有一个叫卞祥的朋友就在院长辖下,小僧想要打听个虚实,这才无礼,还请节级莫怪。”
沈平长出一口气,道:“原来是卞庄主的朋友,只是卞庄主却不在小人这里。”
武松眉头一皱,沈平生怕这位大爷一生气,把刀子送进一尺,急声道:“那人是被西城所拿得,西城所的差役在这里占了西岳庙,把抓来的人都押在那里了,足有五、六百人,卞庄主也在其中。”
“那里可让人探看吗?”
“让看,不但让看,还让赎人,除了卞庄主几个重犯之外,都标了身价,只要给钱,就可以把人带走。”
说到这里,沈平长叹一声,道:“其实卞庄主遭此大难,除了小人陷害,也是卞庄主自己见识错了。”
武松有些愕然的看着那沈平,沈平道:“西城所里实施公田法,卞庄主祖上三辈,都在积霞山脚下住,开了五、六百亩的荒田,他怕西城所查到他的头上,打听到西城所要修竹奇树,就托了那耿鹏把自己庄里的四颗奇树给报上去了,谁晓得那些人早就看中他那庄子了,于是一下就封他家四棵树,却不起走,日夜侵忧,闹得卞庄主实在受不了了,就听了那耿鹏的,用毒药毒死了两棵,那耿鹏骗他说要到县里吃几棒,再出几两银子就算了,那耿鹏是卞庄主的妹婿,卞庄主就信了他的话,人家抓他的时候连反抗都没有,可他一下狱,就被打了个半死,然后一世的基业也都没了。”
沈平说得公田法,却是西城所第一害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