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姝看了一眼李景琏,她都觉着这两个人吵的头疼,一人一句,就没停过,陛下定力还真是不错,吵了这么久了也不觉得烦躁。
可换一种角度看,陛下难道不是在给丽修仪机会吗?
三公主在景仁宫出事,丽修仪说破天都是有责任的,如今丽修仪还能站在这里,可见陛下心里已经是留了情面。只是这份情面能给丽修仪多大的保护,就要看李景琏的心思了。
赵臻姝心下有了思量,也不再开口,继续听着二人争辩。
杨贵嫔指着那些衣服悲愤交加地说道:“陛下,这些衣服皆是臣妾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臣妾熬了许久,才给三公主制出这么几件衣物,难道就由着丽修仪这般糟践吗?”
赵臻姝看着满地的衣物被剪的乱七八糟,已经不见原来的模样,更无法穿下。
丽修仪愤恨地咬咬牙,该死!她如今的印象,怕是全被杨贵嫔这个毒妇毁掉了!可她这时候岂能不争辩?便道:“三公主的衣物和本宫的放在一起,一直都好好的,如今你的衣服送来了没多久,三公主便发病了,岂知不是你栽赃陷害?”
这一瞬间,丽修仪似乎找到了出路,道:“陛下,若真是臣妾所为,那么臣妾如今也该起疹子发病才是,可臣妾如何好好的,可见三公主的换洗的衣物根本没问题,唯一可疑的就是杨贵嫔送来的衣服啊。”
内侍们搜了半天景仁宫,三公主日常穿戴的衣物一直都和丽修仪的整理到一起。若是有问题,丽修仪也该发病。可如今丽修仪好好的,自然就是没问题了,剩下的这些被划烂的衣服就十分可疑。
这些衣服来历也清楚,是杨贵嫔许久之前就送过来的。
李景琏眸子一凝,当即道:“刘维,给丽修仪把脉。”
他和丽修仪同床共枕许久,若丽修仪也染上了,只是未曾发病,那么他……连带着皇后等一众后妃岂不是都……
李景琏瞬间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他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赵臻姝同样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布满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丽修仪不明所以,只是她看着李景琏的脸色突然变得如此之差,心中不由得一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乖乖地伸出手腕,让刘维给自己把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杨贵嫔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姿态,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紧张和不安。
也不知道惠贵人到底把那害人的药粉子放哪里了,若只是三公主还好,若是让丽修仪也染上了,那可就糟了。除去丽修仪,陛下这些日子也是宠幸过她的,那么她……
想到这里杨贵嫔神色慌乱起来,得了这种脏病,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目光不时瞟向李景琏。
刘维亦知道轻重,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是他不敢擦拭,沉下心摸着丽修仪的脉搏,又看着丽修依的头部和发缝,不见一丝异常,这才放心了下来。
“启禀陛下,微臣细细查验过,丽修仪身子并无大碍。”
这只是初步的结论,病理都有一定的周期性,如今不见异样,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但刘维如今只能这么说,稳住李景琏。
李景琏听完后,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般说道:“快去查那衣服!”
站在一旁的刘维赶忙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这边厢,杨贵嫔,一颗心仍旧砰砰砰跳得厉害。此时的她喉咙早已干渴得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手无力地抚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而另一边的丽修仪见自己安然无恙,之前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陛下,三公主如今已是臣妾的孩子,那杨贵嫔却还是如此关注三公主,这叫臣妾往后该如何自处呢?”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愤愤不平地反击道。
血缘这东西,当真是难以言说啊。
杨贵嫔尚在人世,日后若是有人常在三公主耳边吹些枕边风,谁能保证三公主还会认她自己这个母亲呢?
想到这里,丽修仪心中对杨贵嫔的恨意愈发浓烈起来,甚至就连对待三公主,也不自觉地生出了一些与往日不同寻常的复杂情感来。
她今日若是躲过一劫,杨贵嫔便留不得了。
德妃突然开口说道:“哎呦,丽修仪这番话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杨妹妹当初给宫中的每一个孩子都送去了亲手缝制的衣裳呢,怎的到了丽修仪口中,就变成了只单单关注三公主一人了?此事皇后娘娘想必也是清楚的吧?”
说着,德妃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上方的赵臻姝。
只见赵臻姝微微颔首,缓声道:“陛下,此事臣妾确实也曾有所耳闻。”坤宁宫内也收到了两份这样的礼物,不过赵臻姝直接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