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燮元是今年启用的官员,启用后并没有到京师,而是直接前去督理云贵川等五省军务,为的就是剿灭奢安之乱。
这场叛乱持续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帝国都有些撑不住了,每年周边几个省的辽饷和税收全都投入了进去,这种割肉放血,对大明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秦良玉,则是唯一一个被王朝正史记录的女将,堪称对大明忠心耿耿,她的两个兄弟都战死在了平叛当中。
一个死在辽东,一个死在贵州,可谓满门忠烈。
写下这两个名字后,朱由检才转过身来,看向跪倒在地的袁崇焕。
袁崇焕是广东人,生的的比较矮小黝黑,非常典型的南方人样貌,看起来平平无奇,并无奇异之处。
朱由检也是第一次见到袁崇焕,上次嫌弃他没见,如今才算是见到真人。
“起来吧!”他淡淡道。
“谢陛下。”袁崇焕从地上站起来,恭敬的站着。
看着他黝黑的面孔,朱由检忽然间不知道说啥了。质问他?问他为什么杀毛文龙?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反正毛文龙如他所愿的死了,再问也没有意义。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论袁崇焕因何杀的毛文龙,都是不
合朝廷规制,都是死路一条,召他进京述职,只是好听的说法,并不是朱由检真的认为袁崇焕有什么隐情。
只要不是皇帝授意的,不论任何隐情,他杀毛文龙,都是死罪,朝廷体统,不容任何人践踏,那是维护整个大明官场的秩序。
“袁崇焕,你可知罪?”轻轻叹口气,朱由检问出了这句话。
袁崇焕一愣,抬起头,深深看了眼皇帝,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个想法越发的强烈起来。
“臣知罪!”袁崇焕低沉道,不论他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谋略,触碰了底线,那就绝对不行,以前寄希望于辽事艰难,皇帝看重他,不会擅动,但显然他料错了,在皇帝心中,某些底线绝对不能破。
“认罪就好,带下去吧!”朱由检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原本想要质问的情绪,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袁大人,请吧!”刘若愚走过来。
袁崇焕跟着对方往外走去。这是一场出乎两个人预料的对话,他们俩谁都没料到,碰面之后,竟然无话可说。
慢步朝外走去,然而一个念头,在袁崇焕头脑中越发的凸显出来,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猛然,他停住脚步,扭过头,
大声冲着皇帝问道:“陛下让臣去辽东,就是为了杀毛文龙?”
这句话实在是太出乎人预料了,就连朱由检都没想到,快要下去的袁崇焕竟然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就连刘若愚,此刻都陷入震惊当中,完全忘记喝止袁崇焕。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就如袁崇焕议和一样,就算到现在,他也不能说出来,朱由检同样如此,他只是看了眼袁崇焕,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然而,这一眼,却让袁崇焕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就奇怪,为何第一次钱龙锡举荐他的时候,皇帝拒绝了,后来却又主动将他放在辽东经略的位置。原来他的起复竟是皇帝的算计,而目的就是杀毛文龙。
只是,为何皇帝能如此肯定,自己会杀毛文龙呢???
对于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关入天牢之中,也没想明白。
看着逐渐消失的阳光,袁崇焕有些怅然,自己这辈子,怕是就这么结束,再也没有以后了吧?!
袁崇焕站在原地不动,任由狱卒将他的官服去掉,只着月白里衣,被关入牢房当中。
“看你这样子,是个二品官啊,怎么,是从辽东下来的?”忽然,旁边有人
一人出声问道。
袁崇焕一看,却是一名老者。
老者身穿和他一样的囚服,那件囚服看起来很长时间了,洗的都有些发白,不过却依然整洁,在牢房这种污秽的地方,依然不见脏污之处。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可是最高级别的天牢,关入这里之前,那都是大人物,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冲新区起复,因此狱卒对待这些高级别官员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说有求必应,但基本的生活需求还是能保障的,甚至外界消息,一些书籍什么的,都可以商量。
在老者旁边的桌子上就有一本书,由于距离有些远,袁崇焕没有看清书的内容,只是书半开着,显然自己进来了之前,对方正在看书。
“在下袁崇焕,不知老大人因何再次?”袁崇焕拱了拱手问道。
“袁崇焕?没听过!”老者摇了摇头道:“老夫杨镐。”
“竟然是杨老大人!”袁崇焕有些惊讶,这也是为代表性人物,不故事丧师辱国的代表,他指挥的萨尔浒之战失败,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在下来到这里前,曾任辽东经略。”袁崇焕叹了口气道,这可是老前辈啊,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辽
东经略?”杨镐挑了挑眉:“和老夫说说辽东的情况。”
“也好,想必老大人不知道辽东的情况有多糟糕吧!”袁崇焕在边上坐下,两个辽东战事转折点的历史人物在这种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