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辽东如此局面,说真的,朱由检很想将辽饷全部克扣掉,全部不给,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然而,这种想法只能想一想,还真不能干。辽东、皮岛是两股有生力量,他们有着自己的产业,肯定不会投到女真那一边,能起到一定的抵御作用。
若是朱由检率先起了敌意,针对他们,那得到的肯定是东江叛乱的提前。
一旦这两个地方的军队、大炮、工匠落到女真鞑子手中,他们将如虎添翼,比现在要难对付好几倍。
袁崇焕能矫诏杀毛文龙而不出事,因为有辽西将门在侧,这属于他们的窝里斗,随便怎么来都没事。
因此,袁崇焕能杀毛文龙,而朱由检不行!
一旦他动手,那么就给了人口实,之后无论是发生叛变投敌,那些将领就都有了借口,不是我想当汉奸,而是被皇帝逼的。
但是,东江镇的位置又非常关键,其能和山海关对后金形成夹角钳制,袭扰后金腹地,若是能掌握这里,朱由检将获得战略上的极大主动。
到时候他能在辽东实行的战略多上很多,不必如现在这样,退守山海关行险。
只是,毛文龙掌握的东江镇
,朱由检根本不放心他壮大,别到时候女真灭掉了,又多出了边镇之祸。
朱由检的这份担心绝不是毫无道理的,在天启年间,曾经向九边派遣太监监军,然而东江镇却没有。
那里的军马、钱粮、百姓,俱介是毛文龙一手掌控,军中的将领不是他干儿子就是亲儿子或者其他亲戚关系。
若想东江大用,必须先出掉毛文龙!
只是,这个杀手决不能自己来下,必须别人代劳!
“嘿嘿,袁崇焕能杀,朕却不能杀,这事真是。等等,袁崇焕杀毛文龙!!!”朱由检猛然一顿,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袁崇焕杀毛文龙!
他响起了前些天钱龙锡朝他举荐袁崇焕一事,还有之前兵科给事中袁佩玉也上书举荐过袁崇焕!
“若是朕把袁崇焕放到蓟辽督师的位置,那么他是否还会斩杀毛文龙呢?”朱由检喃喃自语,这个可能性在他心中如同猫抓一样,不停挠动他的心脏。
“试试,一定要试试,反正试一试又不会怀孕,反正自己也打算退守山海关,宁远锦州就给袁崇焕折腾,丢了也无所谓,就算到时候女真绕道蒙古破关而入也无所谓,自己
本来就像利用对方这次入关,打个歼灭战。”
朱由检不断分析着,陡然发现,用袁崇焕替换王之臣,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坏处,反而后续的发展,比较有利于自己规划的战略。
“就这么干了!”朱由检兴奋的一砸手心,然后立刻名人传召钱龙锡过来议事。
上次就是他举荐了袁崇焕,根据王承恩调查的辽饷瓜分链条来看,东林党在其中也有参与,钱龙锡为东林骨干,绝对分到过钱。
这次举荐袁崇焕,说不得又是想要故技重施,在辽饷这块肥肉上吃上一口。
“暂且放你们一马,等朕新军训练出来之后,要你们好看。”朱由检眼中闪烁着寒光。
不过这些情绪在钱龙锡到来之后,就很好的收敛起来。
“参见陛下。”钱龙锡恭敬行礼。
“来人,赐坐!”朱由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改变规矩。
“谢陛下。”钱龙锡坐下后,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
皇帝对他的不待见他是知道的,这次不知道为何突然独自召见自己。
“咳咳!”朱由检咳嗽一声,就准备开始演戏。
“爱卿,宁远兵乱之事,可曾知晓。”他有些尴尬和愤怒
的问道。
“知晓。”钱龙锡点头。
对于辽东,他十分的关注,毕竟是个能分钱的地方,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宁远兵乱,虽然弹压下去,但毕竟乱过,军心不稳,若无重臣,恐有不测发生。”朱由检满怀担忧道。
见皇帝这么说,钱龙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现在知道怕了,害怕宁远安歇军阀投了女真?那你当初干什么去了?推出‘退守山海’政策的时候,还问谁反对?
现在打脸了吧!
钱龙锡心下畅快的想着,一连多日来被皇帝驳斥建言献策的郁闷顿时不翼而飞,同时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到头来,你还不是要求到我的头上来。
他已经洞悉了皇帝召见他的意图,不外乎是来求助了,既然明白了,钱龙锡也不点破,而是顺着皇帝的话说下去。
“陛下所言甚是,宁远乃重镇,非重臣无以弹压,因此微臣举荐袁崇焕,可谓蓟辽督师!”
不过,令钱龙锡意外的是,皇帝听了他的建言之后愣了下,却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说起其他事情来了。
“为了安抚士兵,新上任的的辽东经略会带一些粮饷过去。”说到这
,皇帝停顿了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开始在桌子上翻找起来,拿起一个银灿灿的东西道。
“饷银会以这种形式支付,这是朕命人铸造的银币,以取代银两。”
辽东经略?
听到这个官职,钱龙锡立刻皱眉思索起